夏傾問他憑什么勸他回頭。
意料之中的沉默。
夏傾笑著站起身,清遠一言不發,抬頭看著廟宇中那盞佛像。
她俯身親吻那盞佛像,轉頭看向清遠。
“佛都敢看我,你為什么不敢”
沒了月影樓,夏傾很快就再次被佛家找上門。
她不記得那天自己殺了多少人,只記得自己倒在冰冷的血泊之中,突然看見了一個人的身影。
黃袍,禪杖。
他背著她離開,但卻被仇人卻追上。
他讓她走,對她說“施主,不要回頭。”
夏傾回來的時候,僧人被掛在十字架上暴曬,身上全是鮮血,將袈裟染紅。
她伸出手,捧起他的臉。
僧人睜開眼,只剩下最后一口氣,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眸。
他問她為何回頭。
夏傾“我偏要回頭。”
周遭的瞬間燃起大火,仇敵叫囂著,這次一定要將她燒成灰燼。
但夏傾沒有死,她變成了靈魅。
那是一場殘忍的屠殺。
夏傾滿身是血地在僧人面前跪下,掏出了自己的心臟,塞進了僧人的胸膛里,伸出手摸著他的臉頰,讓他醒來。
僧人睜開眼。
但雙眸一片空洞。
夏傾卻對此視而不見,伸出手將他擁入懷中。
“施主,莫要再明知故錯了。”
“如果我非要一意孤行呢。”
晚了一步。
沈挽情在夏傾趕過來之間,將清遠胸腔的心臟給扯了出來。
“不”
夏傾的力量在一瞬間突然突破了瓶頸,帶著強烈的沖擊性撲向沈挽情,伸出手要躲回心臟。
“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抱歉。”沈挽情說。
下一秒,她將心臟捏碎。
夏傾的瞳孔瞬間縮緊,臉上全是強烈的憤怒和絕望,她嘶吼了起來,仿佛要和沈挽情同歸于盡。
“夏傾。”沈挽情喊住她,“回頭。”
夏傾剎那怔住,僵硬地轉過頭。
僧人的尸體極速著,但眼睛卻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眸底閃爍著些神光,看著夏傾的方向。
夏傾身上的狂躁一點點地平靜了下來,她轉身,邁開步子,走到僧人身邊,跪坐了下來。
僧人嘴巴張張合合,但聲音卻聽不清。
她將身趴下,貼近他耳邊。
清遠說“夏傾姑娘,我不敢看佛。”
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而不是施主。
他也沒再自稱“貧僧”。
“佛都敢看我,你為什么不敢”
“我不敢看佛。”
這是他想對她說出口的,私心。
“所以我必須毀掉你的心臟。”沈挽情說,“這是他最后一點殘念,連你都不知道的殘念。是他當年,想要對你說出口的最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