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觀察力很敏銳。”
從房間對面,窗戶旁的書架后面閃出來一個男人,手扶著巨大的辦公桌站著。他四五十歲的樣子,體格健壯、精神矍鑠,用二十幾根飄逸的長發無力遮擋著地中海狀態的半禿腦袋。金質雷霆十字架圣徽中央鑲嵌著兩顆心形紅寶石,用一根紅色的繩子吊著垂在胸口。
“這兩個東西是某種守衛吧?它們能活動起來嗎?”費奇指了指左右,然后低頭看著腳下,試圖尋找啟動它們的機關。
“活動起來?你這個想法不錯,很抱歉我做不到。它們只能發出警報的聲音,然后釋放困人的神術。因為只能對付單個人,所以實際中用處不大,我還在琢磨怎么改進一下。”圖爾斯讓費奇靠近一些,并微笑著說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有什么事情嗎?”
“我是費奇·雪人·冰峰,找圖爾斯主教報道。我受到命令讓我來這里解析神諭。”
“哦,解析神諭的人啊,最近來了不少。”圖爾斯坐了下來,示意費奇坐在他對面。“表格給我看一下。費奇?這個名字我好像聽說過。你別提醒我,讓我好好想想……”
費奇微笑著等待,但心中一點也快樂不起來。他的名聲在圣三城堡絕對是臭大街的,所有女性牧師和修女都在防范自己,男性牧師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是誰在幫我“揚名”呢,真想好好“感謝”它啊!
“啊,想起來了,我在幾份關于神瞰·大預言術的報告里看到過你。”圖爾斯漸漸收斂了笑容,陰沉的氣氛逐漸彌漫。他十指交叉合攏放在桌面上,完全換了種語氣:“你竊取基普林老人的功勞,難道就沒有一絲羞愧嗎?”
“我非常尊敬基普林老人,因此將所有研究出來的東西都如實向他匯報。你誣陷基普林老人向教樞報告虛假信息,試圖敗壞他的名聲,難道就沒有一絲羞愧嗎?”費奇擺擺手,臉色也變得非常嚴肅:“你信口開河與表情轉換的速度不相上下,都能與你偏離事實的本領一較高低了。”
“嘴巴好快!果然來自首都圈的貴族各個能說會道,但是卻不能解釋一個簡單的事實。”圖爾斯瞪起了眼睛:“你去年加入冰峰要塞,只會煉金毒術和床上功夫,到了冬季就能解析符文、春季就能看懂大預言術?大家都知道這其中沒有任何可能性,只有基普林牧師才具備相應的能力。你用什么要挾他的?你們霍爾家的權勢嗎?”
“我不需要要挾他,只需要用聰明的頭腦碾壓沒見識的笨蛋就好了。”費奇想了想,哼了一聲說道:“你要是覺得我不夠格,害怕我做出什么功績來你的面子過不去,那就趕我走啊!我正好去看看騎士大會,然后去婚禮上玩玩。”
“啊,你的哥哥也在這里,我差點就忘了。你這樣提醒我,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別以為凡俗貴族的那套鬼蜮伎倆能夠在圣殿得逞,我不吃那套!”圖爾斯冷哼一聲,拿起表格,在上面唰唰唰寫了起來,然后丟給費奇:“你去法術研究組抄寫卷宗,完不成五十萬字,哪里也別想去!”
費奇拿起表格,起身便走。當他來到雕像和標本中間時,腳下突然出現一個環形神術陣。費奇低頭看了一眼,那些符文組成了一個他特別熟悉的法術:贖罪儀式。
“坦誠你的罪惡,請求女神寬恕吧!”圖爾斯跳起來,興奮地說道。
“我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了你知識的匱乏。”費奇翻了翻左手腕,贖罪告解法印啟動,圣光小天使蹦了出來。一個贖罪告解牧師,只能由專門的大主教或者大天使來主持特殊的贖罪儀式,才能起到贖罪的效果,圖爾斯顯然沒有這種能力,地上的神術圈運用得也不對。
于是費奇直接跨出圈子,走了,他絲毫不受影響。
只留下圖爾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