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怎么回事?你可以輸給他,為什么那么難看?”精靈用自己的語言交談著,其他的人就算是豎著耳朵聽,也探不到任何情報。
“不知道。我的腳底突然變滑,比站在冰上還要難以維持平衡,于是就摔倒了。”剛剛戰敗的精靈一邊摸著額頭上的腫包,一邊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況。“太快了,我沒反應過來。不過有一點我能肯定:其實不是我撞上去的,而是他用盾牌擊打了我的頭。”
“你能肯定嗎?”
精靈點了點頭。這時,精靈們才開始琢磨剛才戰斗的另一種可能:一切都是費奇計劃好的。他們自詡身體的反應速度高于人類,那么在精靈無法反應、掌握不了平衡的瞬間,一個人類怎么可能以更快的反應速度來給身體下達進攻指令?費奇若是主動盾擊,說明他很有可能早已規劃了應對方法,正等著精靈失衡沖上來呢!
“這個首席幕僚有古怪,別上去和他打了,暗中觀察吧。”一個淡綠色頭發的精靈說道:“他越有本事,對領主越是件好事。而且咱們的計劃本就是只輸一場給他,現在還在計劃內。”
戛然而止的開場令觀眾席失望,但后面的戰斗也不怎么能引起大家的興趣。沒有接受過訓練,將長劍當做劈柴斧頭一樣使用的人很多,他們覺得自己威風凜凜,但在行家眼中只不過是菜雞互啄。這些人的標準姿勢大約是這樣的:頭使勁向后仰著,遠遠躲開;手使勁向前伸,努力夠到對方;他們以為自己踢一腳就能鉤倒對方,但大多只能讓自己踉蹌著失去平衡。唯有他們真的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觀眾席爆發出掌聲和笑聲時,他們才真正從夢里醒來。
當然,也有沒法從夢里醒來的。
來自馬坦卜的厄羅爾是個非常強壯的家伙,他用木棍打爛了對手的頭盔。教樞的牧師們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去,施展治療神術。但是頭盔的碎片刺進顱骨,傷口太嚴重了,造成了比武大會中的第一次死亡。
普林斯菈害怕地尖叫了一聲,用雙手捂住眼睛,但依舊從指縫中偷偷觀察。“他會怎么樣?這算是勝利嗎?”
“哦,這會被視作失敗,你看他身上已經被刷上了一道白漆。”格雷沙姆先是給未婚妻解釋一下,然后又向身邊的侍從說道:“去問問他的情況,想不想來鞍林領為我工作。”
“那是個兇手,你也要嗎?”普林斯菈問道。
“他的力氣很大,用木棍擊碎鐵盔造成那樣的傷害很不簡單。”格雷沙姆想了想,補充道:“你想,他是不是需要管教?就像烈馬一樣,應該用紀律和女神的教誨讓他能夠控制自己,這樣才能更好地服務。”
“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如果他能夠完成騎士的訓練,學會禮儀,然后能做你的護衛就好了。他那么大的力氣,我就能放心你的安全。”普林斯菈微笑著說道。突然,她瞪大了眼睛,拽著格雷沙姆的胳膊,指著貴賓看臺的入口處:“那是誰?那是誰?”
略有些焦黃色的盔甲,是霍爾家族的特色,有時候比他們的旗幟更容易辨識。正逐漸走上看臺的安德魯·霍爾領主就穿著這么一身。精細的花紋,棱角分明卻運轉圓潤的盔甲組件,散發著光彩的神術防護符文,只有圣殿騎士才能配置得起這樣水平的優異裝備。他將頭盔放在左手,紅色的羽毛盔纓隨風擺動,與灰藍色的斗篷形成有趣的搭配。
但是,這一切都不如他用右手牽引的女士更加引人注意。鵝黃色的長裙點綴著綠寶石的胸扣,一同包裹著青春美麗的身體。一雙明亮的暗綠色眼睛靈動地左瞄右看,向在場的每個人禮貌地問好。淡棕色的長發慵懶的披在肩膀上,護衛著天鵝一樣細長的潔白脖頸。在任何舞會上她都會是最光彩奪目的一位,但是目前她有意識地隱藏在未婚夫身后,心甘情愿做一個陪襯。
“安德魯·霍爾領主,很高興見到你,沒想到你也來了。當然,能見到未來的霍爾夫人,更是一種驚喜。”格雷沙姆帶著普林斯菈迎上前去,兩對馬上就要舉行婚禮的新人就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這是普林斯菈,我的最愛。我想女士們肯定有許多話可以談,希望你們能夠成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