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奇走進營帳的時候,霍爾伯爵正在考校他的長子。安德魯,此地的領主,正眉頭緊鎖地凝視一張地圖,似乎陷入了某種困境之中。而伯爵手里搖晃著一個酒杯,正盯著他的后背,觀察著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如芒在背,這個詞可以準確而完美地形容安德魯現在的狀態。費奇咳嗽了一聲,然后招招手,打算用這種方法來規避那聲“父親”的稱呼。這種顯然無禮的舉動立刻引來了反擊,那個剛才還在搖晃的酒杯立刻朝他額頭飛來,鮮紅的酒液四濺。
費奇歪頭同時向側面跨了半步,避開了酒杯的攻擊。逗貓棒頂端閃爍起光輝,產生的寒氣足夠讓血魔凍結,更不要說區區半杯不到的紅酒。一場粉色的雪突然出現在的營帳中,里面夾著幾朵冰花。“趁著還沒弄臟地毯,趕緊叫人來打掃吧。”費奇笑著說道。
“真是混賬,一如既往。”伯爵并沒有起身,也沒有召喚衛兵,只是意味深長地盯著費奇仔細查看。“看來,你的確具備獲得比武大賽冠軍的能力。”
“那比賽當不得真,我那個時候純粹是取巧。”費奇對安德魯笑笑,算是打過招呼,然后又對伯爵說道:“如果是現在,我就不用取巧了。”
“大言不慚。”伯爵揚了揚下巴,短短的金色胡須一絲不茍、毫無抖動。“你去看看那張地圖,然后告訴我你會怎么行動。”
“有什么獎勵嗎?”費奇一邊說一邊向前走。
“不處罰就是獎勵。”
“好吧,你厲害,你說了算。”費奇模仿了一會兒記憶中的霍爾少爺便適可而止。他只需要讓伯爵看到他兒子過去的影子就夠了,誰也不想看到那個紈绔浪蕩子真的完整回歸。他來到安德魯身邊,看了眼地圖問道:“現在是什么情況?”
“紅色棋子是我方,藍色的是敵人,這是三面包圍一面包抄,你應該看的懂。”安德魯指著一個糟糕到極點的狀況。“三條要道都被敵人封鎖,整個區域缺乏展開戰場的地形……”
費奇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他哪里懂什么指揮作戰,唯一知道的戰術操作只有一種:“集合全部兵力,從這里沖出去。(框起所有兵A過去)”他隨意指著三個包圍者中側翼的一個。“沖過去之后偽裝成潰兵或者逃兵,一路直撲敵人基地,中途讓走得慢的士兵留下拖延,投降讓他們接收也行。”
“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咱們手頭的兵力沒法突破這道防線,你會耗盡所有騎兵,然后失去機動能力的。”安德魯搖搖頭:“你這不叫戰術,而是賭博。”
“我當然是在賭博。”費奇說道:“這個破爛局面下沒什么好辦法,還不如當機立斷,靠著勇猛和拼命殺出去。”
“這就是我給你的教育嗎?你這個混蛋!”伯爵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臉龐氣得通紅:“你們兩個,本應該勇猛的在絞盡腦汁想辦法,本應該想辦法的莽了起來,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費奇攤開雙手,歪了歪嘴:“反正事已至此,只能像地圖上一樣有什么用什么,然后靠臨場發揮了。怎么安排手下的士兵來發揮他們的特長,那是將軍的事情,而讓隊伍陷入到這種局面的將軍首先應該被處罰。好了,我畢竟不是來看地圖的。叫我來做什么?”
“看看你是不是如同傳聞中還活著,而且活得很好。”伯爵對安德魯揮了揮手,讓他再去接一杯酒,不過他只是拿在手上沒有喝,估計是想要再找機會潑在別人頭上。“主要是你媽媽想要確認你的情況,我才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