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是說等到王儲登基成為國王,那時候自然會赦免費奇。只不過,“那時候”三個字和“永遠不”差不多是一個意思。霍爾伯爵又吃了一塊自制的三明治,然后點點頭、抹抹嘴,站了起來:“大公閣下,我已經吃好了。下一步燈塔領和我的人安排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任務嗎?”
“安德魯想帶著燈塔領的軍隊也參加這場戰斗嗎?”大公明知故問:“不,我不想因為他的熱情而影響與教樞的關系,燈塔領的軍隊就留在燈塔領吧。不過安德魯倒是可以來前線看看,那個詞叫什么來著?對,觀察員。如果他能把看到的情況以比較好的方式匯報給教樞,那可真是幫了大忙。”
“我會讓他來的。”伯爵只是站著,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至于你,伯爵大人,你的戰斗位置就在我身邊。我不需要你沖鋒陷陣,我有足夠多的騎士來做這件事。”大公面帶微笑,只是他的笑容里沒有多少真誠:“幾天之內,范伯格的貴族們將會明白他們敗局已定,那個時侯將會有許多來投降的。我希望你作為我的重臣一起接見投誠者。”
“這是我的榮幸。”伯爵應了一句,而大公在此時宣布撤掉餐桌,跟隨大軍出發。
費奇一直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現在已經對讓薩洛揚大公恢復他的姓氏不報任何希望,但這一點是否就是霍爾伯爵想讓自己親眼看到、親眼聽到的呢?費奇不太確定,霍爾伯爵是不是想要表達“我已經盡力了,你哥哥也盡力了,阻礙是這個大公,不是別人”的意思?如果的確是這樣的,那是否意味著霍爾家族和亞里亞家族之間只剩下你死我活一種可能?
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后越來越確定這個想法。局勢已經基本確定,雙方現在只是缺乏一個堂皇的理由而已。從明面上看,薩洛揚大公有更強的兵力,有更高的地位,同時馬上還要成為國王,占據了主動權。尤其是一旦戰場局勢穩定,那么隨時可以卸磨殺驢。
費奇有著自己天然的站位,而且他將會非常堅定地站在霍爾家族一邊,這是毫無疑問的,他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不過,他前面那個人,霍爾伯爵,會讓戰斗發生嗎?從之前種種安排來看,自己的這個“父親”絕不是省油的燈,要說他沒有暗中做好準備,費奇是絕對不相信的。只不過這些宮廷的陰謀詭計并不是文字游戲,也就不是費奇的長項。哪怕他將眼珠子瞪出來,現在也看不出端倪。
于是,費奇和夏妮跟隨霍爾伯爵,霍爾伯爵跟隨亞里亞三世大公,大公帶領軍隊沿河向范伯格進發。他們在下午的時候來到一處叫做拉科的城堡,這里把守著河流從教樞領地進入范伯格的閘口。從很遠的地方他們就能看到升起的灰色煙柱,顯然戰斗早已結束。
拉科只是一座小城堡,贊塔爾家族居住在這里。他們歷史上最好的爵位不過是子爵,現在僅能維持男爵的排面,如何能夠阻擋突如其來的大軍?只是半個小時不到,城堡就被攻破,贊塔爾一家“為保衛范伯格”獻出了生命。
大軍并沒有停留,他們還要趕在被發現之前再向前攻擊五十里,搶奪戰略要地格法特,隨后就可以反向包圍范伯格放置于前線的大軍,甚至可以抽出手來直接攻擊范伯格的首都,一舉拿下這片土地。一路上,霍爾伯爵都在給費奇講解戰況,那些費奇并不熟悉的地名聽得他頭昏腦漲。
“怎么,不耐煩了?我看你半天都沒說話,甚至都沒頂嘴,一定是心不在焉。”霍爾伯爵瞥了一眼費奇,即便隔著面罩,做父親的也能看出好多情報來。“我現在在想,如果當初把你和你哥哥的定位換一換,是不是會有更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