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沒有什么情況。”伯爵回答道:“有零星的圣騎士來附近巡邏,被咱們的士兵趕走了。教會的動作很慢,到現在還沒有開始集結兵力。一些牧師和圣騎士自發組織起來,在距離咱們三十里的一座山上用帳篷設立了營地。我派人去看過,他們只有一口水井,每天將糧草搬上去就會耗盡所有體力。面對這樣的對手,我要是還如臨大敵一樣緊張,豈不明擺著是在演戲?”
很有道理。舞臺上,對手戲的演員沒有上來,此時用力過猛只會搞壞事情。“圣三城堡的反應太滿了,難道他們還不應該知道咱們的集結?”
“消息早就散播開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霍爾伯爵又看了看費奇:“麥瑟斯那個情報頭子這次動作很大,放出了許多有趣的消息,就差沒請個馬戲團去教會演奏聯合王國集結進行曲了!他是跟誰學的這一套?”
“大約是我吧……”費奇倒還有點自知之明,畢竟在競技大會上舉著旗子做廣告這種事就是他首開的先河。
“我也知道是你。整個內廷中,這種嚇唬人的主意也就你這種古怪的腦子能想出來。”
“這算是批評還是夸獎?”費奇有點拿不準伯爵大人的微笑表情到底是個什么意思。看他的靈魂之火,能讀出興奮的情緒。可這是揍他一頓的興奮,還是拍拍肩膀說“你干的不錯”那種興奮?
“我教過你很多東西,但沒教過你該如何帶兵打仗。”霍爾伯爵突然改變了話題:“你的地獄騎士團我去看了,他們的訓練有些意思,許多地方連我都要贊嘆一聲奇思妙想!但打仗并不是喊喊口號、踢踢步子,而是要在泥水中掙扎、在尸體堆里盡可能讓敵人先將血流盡。”
“這我知道,戰爭就是殺戮之事。”
“錯了。戰斗是殺戮,戰爭卻不是。”霍爾伯爵拿起一塊抹布用力刮去手上的黏土,在水盆里搓洗起來。伴隨著嘩嘩的水聲,他說道:“你的頭腦受到女神祝福,變得非常靈活,這是好事兒;你能想到一些巧妙而省力的方法,這也是好事兒。但是,關于戰爭的苦活兒累活兒并不會完全消失,你在基礎上欠缺很多。”
“而你準備要教我?”費奇聽出了伯爵話中的含義。
“對,我是要教你。”伯爵點點頭:“正好這一次教會反應遲緩,很有可能會直接認慫,同意國王陛下的提議,所以整個行動就變成沒什么壓力的一次集結。”
“開戰后怎么打,我覺得你頗看不起我的這套,不然也不會成立地獄騎士團,搞什么魔法士兵了。”伯爵擦擦手,用略微濕潤的手掌揉搓臉龐,隨后說道:“我也不想自討沒趣,所以也就不教你那些戰術的東西,這次只給你講基礎,最繁瑣但是最重要的一些東西。”
“行啊,你教我就聽著。”費奇回憶一下“自己”過去對學習的態度是怎樣的,稍微將抵觸情緒的程度放輕,并回應道:“不會禁止我用魔法來完成學習吧?”
“那是你自己的本事。”霍爾伯爵坐進一把寬大的木頭椅子,放松地用毛巾擦著脖子前后和胸口的汗,腿擱在椅子扶手上,腳晃著。他眼睛微瞇,說道:“我又不是要教那些副官,還要要求他們必須一絲一毫都不要變化。我就教你一個,你只要學會了,隨后把我忘了都行。”
“你這話有點言不由衷,但其中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我會盡快學會的,這樣你就能以這個姿態坐在家里的莊園中,手里再拿瓶酒,放心愜意地好好休息休息了。”
“憑什么?我才不喜歡那種樣子!好不容易亞里亞死干凈了,我還不該出來活動活動?”伯爵氣得哼了一聲:“來,我這就將軍營位列第一的頭等大事交給你。”
“糧草?”費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