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記不起來了,有說過伯爵死了的話嗎?”貝妮撓撓頭,盔甲上的零件叮當作響。
貝妮化妝成男性雇傭兵,倒是與她原本就比較魁梧的身材相配。她穿著磨舊的羊皮馬褲,無袖上衣外罩精鋼鱗片甲胄,縱橫斜拉的皮帶固定在盔甲外,上面掛著隨手可用的武器和工具,行動間互相碰撞發出聲響。她一側胯部掛著一個編織精巧、鼓囊囊的布袋,另一側則掛了把模樣兇狠的釘頭錘。與費奇說話的時候,她腋下剛好夾著一頂眼睛處是狹縫、嘴部帶著許多小孔的全罩盔,估計是某個騎士全身甲的遺留部分;一柄長矛和一面圓鋼盾綁在后背。
所有士兵在清理營地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拿點東西,從針頭線腦到盔甲部件,但凡是值點兒錢的都不會放過,貝妮顯然也是這樣。當費奇靠近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向后面躲避,一只手緊緊捂住腰側的大布袋,另一只手將頭盔前伸:“我最多把這東西還回去好不好?我剛發現內側有個徽記,這東西不值錢了。”
“我不是要你的東西,我只是想幫助你回憶。”費奇向貝妮走去,左手已經抬了起來,這時馬瑞利斯走到貝妮身前,將她護在身后。
“費奇大人,”馬瑞利斯說道:“她只是心直口快,在給眾人打氣鼓勁的時候說了句不合適的話。她說的是‘即便伯爵死了,咱們不還有費奇大人嗎?霍爾家族并沒有倒下去,而且在費奇大人指揮下或許會變得更強’。這只是在為你樹立威信,被人聽到后誤解了,請你不要怪罪好嗎?”
“這是個非常合理的解釋。”費奇對馬瑞利斯露出一絲微笑,然后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要的不是解釋,而是對事實的回憶。這件事對我很重要,而且并不會影響貝妮,請你讓開一下好嗎?”
“費奇大人,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我走南闖北做過很多事情,還是知道你剛才對那些士兵使用了某種法術,從而讓他們說出你想聽的話。我的女兒恐怕承受不了你的法術,任何影響情緒、靈魂和記憶的咒語,都有可能對她的身體和精神造成損傷,甚至是不可逆的影響……”
“不可逆影響?我沒想過你還是一個精通法術的人呢!”
馬瑞利斯擠出一個苦笑,說道:“我哪里懂法術,只是見過的比較多,而且了解貝妮的血脈情況——她是我的孩子。剛剛經歷一場混亂的戰斗,她還沒有完全平息,這個時候對她使用任何咒語都是危險的。如果她……產生變化,那很有可能回陷入那種變化回不來。”
費奇聽到了馬瑞利斯的話,將手收了回來。他說的情況的確有可能發生,用靈魂力量加強記憶,很可能將靈魂中隱藏的能力也引發出來,導致貝妮偏向六臂蛇魔。費奇可以不考慮周圍的士兵和馬瑞利斯的意見,甚至可以不去管貝妮的危險,但他不能無視夏妮對這件事的態度。她如果知道費奇將貝妮變成了六臂蛇魔,哪怕是有這種冒著風險的嘗試,都可能會極為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