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的余孽沒有被清除之前,神谷哲也的安危就成了重中之重。
他們再也無法忍受神谷哲也當面被奪走的痛苦和無力,甚至說,已經沒有人敢奢求原諒,只希望他能夠好好地生活著。
而為此,他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松田陣平在加入有關組織的情報組后,接觸到的層次也高了許多,雖然比不過降谷零的職銜,但也比正常的升職速度快。
又或者說,殲滅組織這個大功勞到時候分到他們身上,他們就會是這一屆最閃亮的警界新星。
但松田陣平并沒有感到多少喜悅,他開始思考用什么樣的方法來幫神谷哲也脫罪洗白。
對,是脫罪,而不是減刑。
他壓根就沒打算讓神谷哲也走上那操蛋的法庭,跟其他的組織成員一樣清算身上的罪責。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連“警察”這兩個字,都不在神谷哲也面前提,對于后者來說,給他造成最大傷害的,除了組織,就是警方。
松田陣平向來恣意妄為,不守規矩,平時雖說為了大義也可以出生入死,但在神谷哲也的事情上,他不想有任何讓步。
所以,該怎么樣守住神谷哲也呢
降谷零、諸伏景光、萩原研二和他自己,職銜都不是很低;還有赤井秀一可以代表fbi;工藤一家和毛利一家應該也愿意為這件事情出力;還有鈴木園子,這個大小姐應該不會袖手旁觀。
還有宮野志保這中日本都會供起來的人才,也會站在神谷哲也身邊。
如果所有人聯名起來,將“名不經傳”的一個誤入歧途的青年保下,似乎并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但這還不夠。
卷發警官目光沉沉,他已經在思考如何為神谷哲也爭取補貼和福利了。
萩原研二看著頭靠在諸伏景光肩膀上的白發青年,后者面上還沾著未干涸的血跡,那條灰色的圍巾破敗松垮地纏在他脖子上,從縫隙間露出那道猙獰的疤痕。
他睡得格外安靜,只有那白色的眼睫微微顫動,像是在做什么夢一般。
神谷哲也身上的傷還是一個難點,盡管安格斯在醫院里給他灌了藥劑,但從監控里看,前者的身體狀況只能用越來越差來形容。
就連這么一路走出來,地板上都留下了滴滴血跡。
但看諸伏景光沒有過于急切的模樣,應該是有發生什么事情,讓神谷哲也的傷勢勉強穩定。
看著那疤痕,萩原研二的呼吸節奏就被打亂了一瞬,他如同觸電一般地迅速扭頭,對上電梯鐵質的墻壁映出的自己。
半長發的警官眼中充斥著惶恐和后怕。
他是幾人中看審訊錄像最久、最全面的,對其中作用在神谷哲也身上的刑器都能一一道明,除去其他間斷性產生傷害的東西,只有那個項圈,才是造成最持久深刻疼痛的。
萩原研二親眼見證了在琴酒離開后,好不容易闔上眼睛補充精力的白發青年,卻突然呼吸困難地痙攣起來,連帶著臉色都變得發青,像是被虛空中的人扼住了咽喉。
隨著他無法控制的抽搐,其他地方的傷口也齊齊崩開,流竄身體的電流讓他根本做不到休息,反倒比面對直白的疼痛更為難捱。
這中東西,拋開上面的精細設計和材料問題,哪怕是給橫濱那么多的黑手黨家族,他們都不會將此作為審訊的工具,因為幾乎沒有什么人可以挺過一天。
歹毒狠辣到極致的手段。
萩原研二之前并沒有直面過神谷哲也身上受的傷,但他其實是幾人中對這些懂的最多的。
不過理論和實踐終究不是一回事,他在看到的第一眼,便只能做到狼狽地回避,以此來躲開內心沖撞過來的愧疚和悔恨。
是他的錯。
萩原研二現在也在后悔,當時在橫濱發現神谷哲也入水后,為什么沒有多問兩句就離開,在得知后者割腕進醫院,也只敢像個膽小鬼一樣在窗戶那看上兩眼就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