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神谷哲也喜提人質身份時,若竹直樹正在客串劫匪。
這是一間擺放著各種醫用器材的雜貨間,處于醫院最偏遠的角落,滿是灰塵,還能聽見蟑螂窸窸窣窣的動靜,一般不會有人經過。
穿著黑色風衣,無框眼鏡都遮不住他眼神的冷冽,青年正拿槍抵著某值班醫生的腦袋,將后者摁在門上。
“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們醫院那個叫神谷哲也的病人在幾號房間”
值班中被人拿槍抵著后腰帶到倉庫里的醫生簡直快要嚇哭了過去,他兩股戰戰地道“真的沒有,先生,我們醫院真的沒有接收這名病人。”
天吶,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肯定不答應與高田的換班這是哪里跑出來的亡命之徒
醫生心想著,如果他真的能活著出去,他一定要把“神谷哲也”這個名字上報,這家伙八成是什么殺人犯的同伙
“不可能。”若竹直樹眼神兇狠,手扣著肩膀愈發收緊,把醫生疼得面容扭曲,他咬定著道,“這附近只有一家與警方合作的醫院,我就問你,要保密協議還是要自己的小命”
值班醫生微微顫顫地將自己的手機掏出來,幾乎哭著道“真的沒有,不信你可以自己查。”
“最近醫院從來沒有接收過重病患者,倒是因為流感季節的緣故,不少頭疼腦熱的比較多。”
若竹直樹一手摁著人,一手翻著醫生遞過來的名單,一直翻到三個月前的記錄,都沒有“神谷哲也”的名字。
黑發青年深深呼出一口氣,槍托往醫生后頸一砸,后者身子一挺,就當場暈了過去。
“怎么會沒有”若竹直樹從懷中掏出一包煙,劃火柴點燃,隨意地將燃燒的火柴摁到醫生干凈的白大褂上,他叼著煙,任由自己眼前一片迷霧。
十年前的若竹直樹不會吸煙,但失去了警方臥底身份和前輩的百加得,是一天能解決掉一包煙的老煙槍。
長久以來的失眠、工作上的疲憊,外加精神上的壓力,把若竹直樹成一個高級精英分子變成了走在路上都會被行人避讓的陰沉男人。
這副形象確實很糟糕,但好在前輩記不得他從前的模樣,自然也不會進行對比,不會知曉他這些年的狼狽。
若竹直樹自雨夜見到神谷哲也后就去查了許多資料,包括那周圍一片的開放監控區,也包括警察局內部的動向。
從一路的監控顯示,神谷哲也確實是漫無目的地在雨中行走,不像是被人追殺,倒像是真的失去了記憶,對自己前進的方向很迷茫。
他身上的易容痕跡不重,除了頭發改換了一下,其余的都與十年前一致。
但是十年前的利口酒前輩從來不會那么無助,他永遠都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即使被boss針對,他也沒有露出任何情緒波動,反而冷靜地思考如何反殺。
雖然神谷哲也針對boss的刺殺失敗了,但若竹直樹從來沒覺得是利口酒實力不足,他所憤恨的只有自己幫不上忙,以及成為了前輩的突破口。
一想到因為自己前輩才會變成這樣,若竹直樹連手都忍不住顫抖起來,他狠狠地吸了口煙,努力不讓眼眶里的淚落下來。
那些小混混本來就是徘徊在巷子里的老油條,大半夜下手是常態,并不是故意圍堵神谷哲也。
因此,利口酒前輩有八成可能是真的失去了記憶,他認不出來若竹直樹是誰,自然不可能跟著一個會在路上開槍的變態離開。
若竹直樹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心里暗暗后悔,如果他當時沒有被情緒沖昏頭腦,沖上去就對心中滿是茫然和害怕的前輩說那么多難以理解的話,而是發現了這點,那么失憶的前輩也不會慌不擇路跑進警察局。
不過從警察們尚且算得上平靜的工作環境來看,神谷哲也的真實身份并沒有被發現,那個警察應該尚未查到神谷哲也的真實信息。
若竹直樹能確認神谷哲也被送往醫院,也是一直蹲守在門口的結果。
但是醫生卻說送往醫院的人員里并沒有神谷哲也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