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山里有,不過,你就算找到也未必識得它是多少年生,有可能你一腳就把百年生的一棵藥踏成了渣。”
神農山百年以上野生藥材有很多,當然,那是長在絕崖陡巖上的,不用直升飛機,人人只能望而興嘆。
“小陽陽啊,你還是做你的老本行吧,采藥行醫那碗飯真不是我們這類人吃的,像我們這種差點五谷不分的人,就算給棵千年生的什么藥給我們,說不定也會當野草扔掉。”賀盼盼笑嘻嘻的安慰柳小三。
“你說得對,可是我還是很憂傷。小美女,你的那些珍貴藥千萬護緊啊,千萬別給別人用啊。”
“藥是救命的,不用來救人,我學什么醫。你閃開點,別礙手礙腳的。”樂韻收起所有藥包,正想開工,柳帥哥又湊近,嫌棄的攆人。
柳向陽讓到一邊,眼巴巴的望著小女孩,嗷嗚,藥是救命的沒錯,可是也要看人的啊,有些人不能救,救了就是浪費藥材。
樂小同學拿出自己的銀針,提起裝醫用品的袋子,拿兩只碗走去熬藥的地方,賀家眾人呼啦啦的跟上去,圍在她身后。
樂韻席地而坐,用注射器從藥碗里吸取藥汁,滴在有灰的碗里,將藥灰和藥膏調成糊,再吸藥汁到另一個碗里,裝得大半碗藥,攪勻,讓賀家小青年將兩小碗和一大碗藥全抱進病房。
賀祺文和賀祺禮、賀明盛小心翼翼的捧藥碗,小心翼翼的走進病房,將藥放床頭柜上,和跟進病房的家人們站在一側。
進到病病,樂韻將各種儀器關閉,將病人身上的管子和吸氧面罩也全摘掉,最后將病人插的尿管也拔除,去洗手出來,看賀家人想旁觀,微微皺眉“一會喂藥我要幫老人脫掉衣服做推拿,男士們退出去,兩女士留下。”
“這”賀家男人們互視一眼,最終沒說什么,一致退出去,柳少走最后,還體貼的幫關上門,然后一群人就站門外等。
讓男士們退出去,樂韻讓留下的女士們戴上口罩和手套,提前囑咐“你們按我說的做,等喂下藥湯后,我說可以了,你們扶老人家上廁所排便,一定要扶穩,我要幫老人家按穴位,讓她排毒,勻不出力氣幫扶。”
“我們懂得。”羅繡蘭和賀盼盼忙點頭。
家屬都是懂事的,樂韻也就不用千叮萬囑,解開病人的衣扣,把老人的衣褲全掉下來,只用上衣系在老人腰間遮住隱私部位。
老人只躺兩三日,全身已沒有幾兩肉,瘦骨嶙峋的樣子令人不忍直視,羅繡蘭和賀盼盼心疼得錐痛,眼淚奪眶而出。
她們家的老祖宗無論何時總是慈祥的微笑,無論家里誰遇到過不去的坎,老祖宗總會用那雙干枯而有力的手撫摸著人的頭頂,語重心長的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唯一邁不去的坎就是死。”
死,是唯一的一個坎,誰也躲不過,其他的坎,只要堅持,總會邁過去的。
老祖宗一生經歷無數風浪,無數坎坷,她都走過來了,如今面臨這一個坎,她們相信也仍然能夠邁過去。
賀盼盼和羅繡蘭抓住老祖宗的手,用力的握著,傳達她們的愛的力量。
對于老人看起來很嚇人的身軀,樂韻很鎮定,老人家跟她奶奶走時的樣子差別不大,她最親的奶奶逝世時也是瘦得只有皮包骨,她是唯一的孫女,是她給奶奶洗的最后一個澡,為奶奶穿的壽衣,也是她幫奶奶撫上那雙不愿合上的眼睛。
生離死別,痛如錐心。
當年她太小,救不了自己的親人,如果,她開啟空間的時間早幾年,也許可以救回奶奶,可世上永遠沒有如果,奶奶沒有等到她能救死扶傷的那一天,留給她永遠的遺撼和無盡的心痛。
痛過,失去過,所以她知道失去親人的那種悲痛,所以她見不得別人也承受那種痛,她愿意盡心盡力的救老人,讓老人再活幾年。
樂韻平靜的拆出真空包裝的軟管,點老人的面部幾下,讓她張開嘴,先把她含著的藥取出來,插軟管到位,再連接小漏斗,將工作交給羅繡蘭和賀盼盼,讓她們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