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擔架送醫的人看到女人衣服和木板上的血,個個面呈緊張,拘謹的不敢說話。
拿掉毛毯,樂韻小心的將孕婦扶著仰面平躺,之前攔路時已給孕婦粗略掃描,將人再次放平,再給孕婦做了第二次x射線掃描,掃描出來的圖像比第一次看到的更不樂觀。
她知道情況如何,還得走一走醫生檢查必做的流程,幫孕婦摸手脈,摸凸起的肚子,向家屬說診斷“孕婦肚子里的孩子剛足九個月,離預產期還差兩周,意外跌傷,左髖骨也就是左盆骨骨裂,因跌摔,孕婦肚子受撞擊,左側輸卵管撕裂和胎盤撕扯引發子宮大出血,胎兒呼吸不暢引起臍帶纏頸,胎心微弱,孕婦血流不止,這是意外流產先兆,再不及時搶救大人小孩都保不住,我現在要就地給孕婦做剖腹產手術,男人背過身去幫擋一下太陽光,燕帥哥去幫取些清水過來備用。”
向家屬簡單的解釋了需就地手術的決定,伸手揉孕婦的肚子,在幾個地方按壓幾下血位,先做止血處理,孕婦因大出血,血量已流失到極為危險的地步,又得不到血補充,再不制止讓血液流失,很快就會失血過多而死。
“好,我就去。”燕行懂得時間的重要性,沒有半分遲疑,也沒有解背包,飛速跑向他們來的那個方向,之前路過一條澗,那里有水。
少數民族居民中的老中年人大多不會說漢語,但是能聽懂一些,畢竟通電后大多數村民都有電視,看多了,自然也能聽懂部分,因而就算他們不會講,也大致懂得懷孩子的女人很危險,聽說叫他們轉過身,男性們立即站到朝外一側,背朝孕婦。
“我我也轉身嗎”跟在女醫生身邊的男青年,聽到老婆和孩子危險,急得都快站不穩。
“你不用,你在旁邊。”樂韻給孕婦止血,頭都沒抬,拖過背包,拉開拉鏈,從大背包里拿出小背包,又提出裝有管瓶的盒子,將裝有藥汁的管瓶盒子打開,再從小背里往外掏東西,先拿出一件衣服鋪地,把手術工具擺衣服上面,再掏出些瓶瓶罐罐和藥。
拿出裝藥材的小袋子,先取人參片塞孕婦嘴里給她吊命,戴上手套,打開瓶瓶罐罐,取一次性注射器取藥汁配藥。
配制出需要用到的藥物,換副手套,打開手術刀套,再拉高孕婦的裙子,露出高凸的肚子,孕婦的腿水腫得很厲害,也被血水染紅,觸目驚心,連陪同送醫的兩女性都不忍直視。
因有男性在旁,不太方便,樂韻用毛毯蓋住孕婦腿和內褲部位,拿自己的毛巾給孕婦擦拭肚子,再抹消毒藥汁,露天手術最怕感染,一連給孕婦做了四遍消毒工作,檢查確定清毒到位,拿出幾枚銀針扎在孕婦肚子四周,戴上口罩,取手術刀手術。
女醫生一刀劃開孕婦肚子,兩位少數民族婦女不敢看,側過身,卻是握著孕婦的手,無聲的傳達著她們的關心。
男青年沒敢閉眼,努力的抑住緊張與慌亂,焦急的看女醫生用刀子劃開自己老婆的肚子。
孕婦和肚子里的嬰兒容不得人磨蹭,樂韻心無旁鶩,全心撲在手術上,下刀又快又準,兩刀劃開孕婦肚皮,打開手術窗口,孕婦盆腔內全是血,為了防止子宮剖宮后受感染,先處理腹腔內的積液,用注射器吸走污血,再扶正子宮位置。
換了手術刀,仍然是一刀劃開子宮,子宮內的羊水已是一片暗紅,她小心的伸手抱出嬰兒,是個男嬰,因羊水渾濁,無法呼吸,自己亂動弄得臍帶纏了一身,小嬰兒臉色因窒息已憋得發紫。
雖然同樣是大出血,少數民族孕婦和樂小同學開學時在高鐵上遇到的那個難產孕婦一樣面臨危險,但小嬰兒的情況稍好些,臍帶沒有纏死。
此刻,樂韻是沒空做比較,單手捧嬰兒,小心的解開纏繞臍帶,倒去小嬰兒耳朵和嘴里的血,拿自己當泉水喝的礦泉水淋洗嬰兒的頭和臉,輕揉的按新生嬰兒的肚子,再拉開自己的口罩,俯身對準小嬰兒的嘴,吸了一口,將卡嬰兒喉嚨里的血水吸出來。
男青年看呆了。
小嬰兒嘴里的血液很腥,樂韻吐出一口污液,忍著強烈的嘔吐感再次幫小嬰兒吸肚子里的液體,小嬰兒吸了好幾口渾濁的羊水,必須要幫他吸出來,要不然小嬰兒因自己還沒多少抵抗力差腸道受感染引發各種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