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挨著他的身體,抽噎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聲音沙啞地說“你再讓我想想讓我先見程崎一面”
許景昕沒再逼她“好。”
這天晚上,夜晚的周珩直到凌晨四點多才睡著,睡著時臉上還掛著淚痕。
許景昕不便將她送上二樓,就將她抱到客廳的沙發上,又拿了一條毯子給她蓋好。
直至天亮,周珩從沙發上醒過來,只覺得渾身酸軟,關節酸疼,后脖子和肩膀也不對勁兒。
她坐起來,就看到自己躺在客廳,身上是睡衣,她撐著腦袋,雖然還在困頓中,但也已經意識到是昨晚一號跑下樓了。
周珩站起身,正準備上樓。
這時,大門開了,進來的是許景昕,他身上還帶著晨間的寒氣,見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先是淡淡一笑,隨即說“買了早點,上去洗漱吧。”
“哦。”周珩應了一聲,走向樓梯,不會兒又回身看他,“我怎么睡樓下了”
許景昕將早餐放上桌,只說“她昨晚的情緒很激動,跑下樓要鬧著出去,還哭了好久,然后就邊哭邊睡著了。”
“原來如此”
周珩有些心不在焉的上了樓,滿腦子想的都是許景昕剛才的描述,可她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像一個小女生一樣又哭又鬧會是什么模樣。
安妮發過來的監控視頻,她已經看了大半了,里面也不乏阿珩一號跋扈的一面,不只是鬧,還經常動手,可她從未哭過。
她很驕傲,就算次次被安妮壓制,也不會求饒,不會流一滴眼淚。
但按照許景昕剛才的意思,她昨晚應該是受了刺激,還受了天大的委屈。
會是什么事
等周珩回到房間里,自然也看到了她用來和一號對話的記事本,以及放在床頭柜上的八音盒。
周珩好奇地擰了兩下,音樂流淌而出。
像是一首小調。
她又將八音盒蓋上,拿起記事本看了一遍,沒有任何新線索。
她嘆了口氣,很快進浴室洗了臉,并在照鏡子的同時,發現自己雙眼紅腫,內雙都變成單眼皮了。
周珩花了幾分鐘冰敷了眼睛,臉上也做了面膜,等拾掇完下樓時,許景昕正坐在沙發里看早間新聞。
新聞里提到的內容仍是霍雍案,不過已經進入尾聲,說是案件已經偵破,真兇茅子苓在看守所的病房中去世。
新聞主播還以中立的立場表達了兩句觀點,到最后還不忘提出問題。
新聞到此結束,許景昕關掉了電視。
黑掉的屏幕上,映出他和站在身后的周珩的影子。
許景昕起身道“吃飯吧。”
周珩點頭,跟著走到餐桌前坐下。
可她沒什么食欲,吃得不多,也很慢。
許景昕給她夾了幾次菜,周珩只是機械性的往嘴里送。
許景昕問“在想茅子苓”
“嗯。”周珩一頓,回答道“釀成今天的結果,也不知道該怪誰”
許景昕沒接話。
周珩想了想,又問他“你怎么看呢”
許景昕似是一笑“以我的身份和看事角度,我永遠都會支持程序正義。”
周珩接道“但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根本等不來程序正義,他們有的死在沒人知道的犄角旮旯里,有的還在地獄里苦苦掙扎。茅子苓能逃出來,除了她夠狠,也有一點運氣的成分,所以她才有機會看到害她的人身首異處。如果要等警方破案,按照司法程序判霍雍坐牢,茅子苓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