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周珩回到辦公室后,只和黃瑛打了個照面,就和陳叔一起離開。
兩人上了車,周珩給許景昕發了微信,交代了晚上程崎要來別墅的事,就將手機放在一邊。
陳叔開著車,見周珩一路上都臉色不佳,便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珩點頭,遂輕聲說了句“梁峰剛才來公司了。”
陳叔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梁峰他來做什么”
“主要目的是和許長尋談合作,幫長豐集團牽線,再上一個臺階。至于附加條件,我猜就是周家。”周珩將利害關系擺了出來,看上去卻很平靜,好像一點不著急。
陳叔也是半晌沒說話,車速也明顯慢了,大約是正在想對策。
安靜了幾分鐘之后,周珩才將看窗外的視線收回來,望向后照鏡“陳叔,現在的情況算不算我爸交代的,萬不得已的情況呢”
陳叔臉色非常難看,態度也已經明顯松動了。
周珩沒著急,而是輕描淡寫的繼續分析“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我猜你也想到了。現在周家雖然在我手里,可我就是個糊涂掌權人,重要的東西沒有一件在我手里,核心秘密我也一概不知,這要是放在古代,我就是個沒有兵權的將軍,外敵來襲,我都不知道怎么調兵遣將。輸,是一定的。”
“我爸留下的東西,你不給我也不要緊,其實我現在也不想要了。我拿到了,就得去和梁峰斗,可是以我的能力,我又斗不贏他。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我勸你,還是早做打算,能走就走。至于我媽那里,我也會留出一筆錢給她。省著點花這輩子還是夠用的。”
周珩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樣,不緊不慢的說完這番話,隨即就靠著椅背閉目養神,好似外面的事無論天翻地覆都與她無關了,她已經接受現實了。
車里的氣氛也一路跌到谷底,直到車子開到周家大宅,陳叔都沒有吭過一聲。
車停穩后,周珩也下了車,面無表情地走進屋里。
陳叔就跟在后面,見周珩走向臺階了,終于忍不住,將她叫住“小姐。”
周珩停下來,轉過頭,就聽陳叔說“其實先生給過我一把鑰匙。”
周珩瞳仁微縮,但很快就平靜下來“鑰匙呢”
陳叔吸了口氣,從身上摸出來一個煙盒,按了兩下,煙盒下面滑出一個夾層,露出里面的鑰匙。
周珩接過鑰匙,看了看,問“用來開什么的”
陳叔搖頭“我也不清楚,先生一個字都沒提。”
周珩皺起眉頭,本想問“怎么可能”,可轉念一想,這也的確是周楠申的作風。
這么要緊的東西,他不會一口氣都交給陳叔,萬一陳叔反了呢
拿到鑰匙,卻不知道該開哪一道鎖,就算是陳叔有二心,也觸碰不到核心。
周珩甚至想到,這把鑰匙其實是很輕易就能獲取的,比如陳叔造反,比如陳叔被梁峰的人控制住,那他的煙盒也會被發現,那夾層也不難找。
這些周楠申大約都想到了,所以給陳叔的這把鑰匙,反而是最次要的東西,鎖在哪里才是關鍵,甚至于沒有鑰匙,撬開也可以。
而鑰匙,就是一個提示。
周楠申交給陳叔看守的東西,是實物,而非網絡數據。
周珩將鑰匙收起來,說“我知道了,我先上去休息會兒。”
陳叔似乎還有點不放心,張了張嘴,說“無論如何,請小姐不要放棄。我相信以先生的謀劃,這個局一定能破。”
呵,但愿吧。
周珩嘲諷的扯了扯唇角“那也要先找到東西才行。”
周珩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在窗邊的搖椅上坐下。
她把玩著那把鑰匙,舉起來就著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翻過來調過去的審視,腦海中也跟著浮現出幾種可能性。
是銀行的保險箱么
這倒不難查,和周家關系不錯的銀行就三家,她只要打電話給經理問一問,就知道周楠申有沒有開。
可要是這么簡單,梁峰也會查到。
當然,還可能是某個保險柜。
但周楠申書房里的保險柜,她一早就撬開了,鑰匙也不匹配。
再說保險柜還會有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