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靈感,周珩心里忽然鉆進來一個念頭。
上一次她來這里,好像聽到了另一道聲音。
那可以說是她的幻覺,也可以說是阿珩一號在作祟。
但不管是哪一種,她過去也曾經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否則周家人也不會給她灌藥,醫生也不會說她有精神分裂了。
那么既然過去她犯過,如今也可以再犯啊。
不管阿珩一號是真的周珩,還是自以為是周珩,都好,她都可以利用起來。
思及此,周珩輕聲笑了,“咯咯”兩聲,嚇了蔣從蕓一跳。
蔣從蕓叫道“你笑什么,陰陽怪氣的”
周珩緩慢地睜開眼,有些慵懶,有些冷漠,她沒看蔣從蕓,而是看著眼前那片天花板,腦中回顧著阿珩一號在監控視頻里的種種表現,將那種譏誚的表情惟妙惟肖的演繹出來。
隔了兩秒,周珩從躺椅上起身,沒理蔣從蕓,而是在屋里緩慢的走了半圈,還邊走邊摸屋里的陳設。
“終于又回來了,好懷念呀”
就連語氣,她都學的一模一樣。
等話音落了,周珩就在蔣從蕓震驚的注視下,穩穩當當地坐在床沿,還顛了兩下,說“哎呀,還是這張床舒服,公寓那張真的不行。”
隨即周珩雙手撐著床沿,笑嘻嘻的歪著頭,終于看向蔣從蕓。
“你”蔣從蕓僵在原地,唯有臉色變了又變。
周珩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像是見了鬼一樣,媽,來坐呀。”
蔣從蕓立刻往后退了半步,連嘴角都開始抖動了“你你又出來了”
只這一句,周珩就知道,她押對了。
周珩仍是在笑,眼睛里卻沒有半點笑意,語氣陰陽怪氣的咬著字,帶著幾分嘲弄“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我的,我不能回來么”
蔣從蕓腳下踉蹌了一下,很快坐在椅子上,盯著她看。
周珩就翹著二郎腿,一腳上下顛著。
直到蔣從蕓終于緩過勁兒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問“你回來做什么”
周珩笑瞇了眼,在心里解讀蔣從蕓的潛臺詞,其實她想問的是你是怎么回來的這次是受什么刺激
周珩說“回來繼承周家啊,我爸死了,這個家現在是我說了算了。”
“你”蔣從蕓深吸一口氣,試圖跟她講道理,“現在形勢復雜,危機四伏,你,以你的性格,你根本撐不下去你得把她叫回來,等一切都安穩了再說。”
周珩沒有立刻接話,而是打量著蔣從蕓的反應,只見她除了忌憚和擔憂之外,神色之中似乎還有一點極力壓制的恐懼。
這就奇怪了,蔣從蕓恐懼什么呢,是恐懼阿珩一號會做瘋狂的舉動,還是恐懼她這個人
周珩垂下眼,裝作一副思考的模樣,只等蔣從蕓透露更多的端倪。
不會兒,蔣從蕓果然著急了,說“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剛才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我過去是騙過你,可周家的安危我不會拿來跟你開玩笑。你就相信我一次,這個局面你搞不定的”
你恨我。
我過去是騙過你。
周珩抓住了這兩個關鍵,順著桿兒往下說“你這么說,無非就是怕我跟你算賬么。”
蔣從蕓閉了閉眼,接道“你要算,也不能是現在。”
然后她又睜開,說“現在是有人要對付周家,你以為你跑得掉嗎,你是周楠申的女兒,你會是死的最慘的那個,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說到最后,蔣從蕓叫了出來,顯然這個周珩的出現,直接刺激了她。
周珩卻呵呵笑了,輕描淡寫的落下一句“我知道,梁峰嘛,我今天還見到他了。”
什么
此言一出,蔣從蕓徹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