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本和第一本不同,它記錄的重點不是周楠申為這些人辦了什么,而是這些人的背景、來歷,以及致命之處是什么。
就好比說,黃彬的致命之處就是他殺了高征的父母,而高征動了黃彬的妻子。
那些涉毒大佬也各有恩怨,彼此之間并不知情,或者只是懷疑,沒有實據,卻在周楠申這個小本子里一一點了出來。
再說證據,其實并不齊全,基本上都是照片,還有一些物件,統一裝在一個盒子里。
周珩打開盒子看了眼,若非知道這些照片和物件背后的意義,這樣看并無特別。
到此,周珩已經明白了這個抽屜的分量和價值,這里裝著金山銀庫,也承載著滔天巨浪,就要看得到它們的人怎么去利用。
說起來,倒有點像是武俠小說里的設定,有那么一件藏寶圖,它指向一個地方,那里面有絕世秘籍、絕世美女,還有數之不盡的寶藏。
周珩是由衷的佩服周楠申。
他的心思不止細,還很有遠見,畢竟這些東西絕非一朝一夕憑著記憶就能記下來的,更不要說還湊到這么多實據。
這筆“財富”無論落在任何一個圈內人手中,此人必然能上天,但也很容易下地獄。
周楠申掌握著這些,卻從沒有去使用過,也是非常有定力的。
或者他要的也只是制衡以及周家的平安,只要有這些東西在手,并暗示給一些人知道,都不必讓他們知道具體內容,就沒有人敢動周家。
許長尋應該是知道一些的,對他了解也深,這也就是為什么周楠申走后,許長尋遲遲沒有對周家動手。
梁峰威脅周家,卻也不敢正面來。
另一方面,周楠申也考慮得很周到,他沒有一股腦的全都交給她,就是怕她貿然得到,人會發飄,會瘋狂,會急于求成,最終被欲望吞噬,死無葬身之地。
而到了今天,她歷經了諸多磨難,心智受到幾番蹉跎,又輾轉來到這里,前提一定是她已經知道自己是誰了,受過什么刺激,有著清晰地目標,不會盲目追求一步登天,并且知道活到最后才是最要緊的。
周珩盤算了片刻,想著這些東西她能真的用上的可能連十分之一都不到,但周楠申當年也無法預測什么能用什么不能用,這才巨細無遺的寫了下來。
這也令周珩想到了一個人顧瑤。
顧瑤當年全身而退,卻也是一落千丈,可到現在商圈的舊時都無人敢招惹她,就是因為在這個圈子里始終有一個傳說,說她手里有些要緊的東西,可以撼動某些人的根基。
這兩件事就是一個道理,根本不用細講是什么,做過虧心事,和顧家有過牽扯的人,就都會心虛,會忌憚。
顧瑤也早就擺明姿態,你不惹我,我就不會動你。
正如周楠申留下的東西一樣,既是寶藏,也是燙手山芋,更是護身符,就要看使用者拿的是哪一份說明書了。
周珩本想將本子和資料同樣裝進箱子里,但中間還是動了個心眼,用手機將所有東西都拍了下來,每一頁,每一件。
她又試了一下角落的打印機,發現機器還能用,旁邊有可替換的新油墨和備用紙,她又一頁頁的將這些東西復印出來。
等這些步驟都做完,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周珩有些困了,就去廚房煮了點水,又折回來將幾個記事本和資料進行掃描,然后導入電腦。
直到一切整理完,被她分成兩個箱子裝好,她閉上眼安靜地坐了幾分鐘,等到做好心理建設,這才將放在抽屜最里面的牛皮紙袋拿出來。
那東西藏得最深,它一定最重要。
紙袋子里的東西很簡單,一塊移動硬盤,和一個密封信封。
信封上寫了這樣兩行字
“珩,親啟。”
“父,周楠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