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出門口,再回頭看,房內的燈也黑了。
周珩卻站在走廊中間不動了,后知后覺的琢磨出一點不對。
她思忖了幾秒,便又回到門前,朝里看了眼,觀察著床上的鼓包。
直到她注意到一絲不對。
周珩最終還是原路返回,靠近那張床,等來到床尾,才確定那鼓包有一些細微動靜,剛才并非是她的錯覺。
這會兒好像還能聽到許景昕不穩的呼吸聲。
她立刻上前,來到床的一邊,借由微弱的光看到許景昕將自己縮成了一團,棉被緊緊裹在身上。
而他雖然極力控制著自己,身體卻仍在顫抖。
這是戒斷反應
周珩在床邊蹲下來,一手去摸他的額頭。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睜開眼,只說了句“去睡覺。”
周珩卻沒走“你難受多久了,剛才一直在死撐著”
許景昕又閉上眼,吸了口氣,平復著呼吸說“我一會兒就會好,你去睡覺,明天我就沒事了。”
周珩卻好像沒聽到,坐到床沿,問“這幾天都會這樣么有沒有什么辦法能緩解痛苦”
許景昕說“我吃了藥,有些幫助,這樣已經好很多了。”
話雖如此,周珩卻聽到他聲音里壓抑的抖動。
他看上去很疼,又好像很冷,他的額頭一直在冒汗,摸上去都是涼的。
周珩靜了片刻,像是終于下了決心,徑自擠到他旁邊,扯開棉被的一角。
許景昕虛弱的睜開眼,眉頭已經打結了“你”
她知道,他的全部精力都用來對抗那些痛苦,根本無暇顧及她。
周珩也沒給他反駁的機會“你留點力氣吧,別管我做什么。”
她挨著他躺下來,將棉被拉好,雙手去摟他的身體。
許景昕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渾身都在冒薄汗,可他的意志力尚在,還能自我控制,并沒有到失去理智崩潰的地步。
一開始,他沒有去碰周珩,只是任由周珩抱著,到后面他大概也是難受極了,忘了自己在哪里,不自覺地抱住身前的溫暖,仿佛要將自己的痛苦分一些出去。
周珩知道他可能聽不清自己在說什么,卻一直在小聲跟他說話。
她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但僅僅靠說話似乎效用不大。
中間有那么幾分鐘,許景昕的神志已經有些飄忽了。
周珩就輕輕哼起一首童謠。
那熟悉又陌生的旋律,來自她幼年的記憶,就和那個八音盒里的一樣。
周珩沒有去看時間,只感覺到當那最痛苦的十幾分鐘過去之后,許景昕的抖動終于變輕了,肢體也逐漸松懈。
他身上的衣服濕透了,可她卻能從他的呼吸頻率感受到,他的意識正在逐漸回來。
這算不算是熬過去了
下一次又是什么時候,還是一樣的輪回么
周珩一手去梳理他后腦的頭發,隨即就感覺到那雙落在她肩背上的手動了。
半晌,低啞的嗓音在她胸前響起,他的呼吸滑過她的鎖骨。
“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