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想了下,接道“好,你說說看。”
袁生緩了口氣,說“阿琦對周、許兩家很有用,蔣從蕓找人侮辱她,卻不敢真的要了她的命。她若是真的膽大包天要阿琦死,也不會等到那一天,那些侮辱過阿琦的人有無數次機會下手。”
周珩沒有接話,只是安靜地聽袁生分析。
其實母親被害的時間也一直是迷惑她的點,蔣從蕓是恨不得她死,卻也沒必要選在那個時機動手。
當時有那么多人在,她母親這么一死,最大的嫌疑就落在蔣從蕓頭上,這對蔣從蕓一點好處都沒有。
倒不如就讓她一個人困在小白樓里,飽受母女分離的痛苦,同時將她女兒作為傀儡,讓她聽話、服軟,這或許比直接殺人更有利吧
至于袁生所說的她母親對周、許兩家有用,這倒是直接證實了她另外一個猜測。
只是眼下時間不多,若是待的太久,勢必會引起外面人的懷疑。
周珩話鋒一轉,飛快地問“你剛才說的有用,指的是不是我媽生前做的那些賬她是不是在幫周、許兩家洗錢。”
這話著實出其不意,袁生沒有絲毫防備,驚訝之余,肩膀也幾不可見的震動了一下。
這一次,袁生沒有隱瞞,過了好一會兒,終于點了頭。
其實就算袁生不表示,周珩也早已有數,可當這個求證真的來到時,她心里卻是五味雜陳。
或許她對母親是戴著濾鏡的,她總認為那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是無助的,弱小的,是備受欺凌的。
所以在過去很多年里,她都自欺欺人的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母親若真是她以為的那樣與世無爭,又怎么會和周家扯上關系,怎么會被看管這么多年
母親手里一定掌握了周、許兩家很多秘密。
袁生這時說道“周先生說過,阿琦做的賬,是最完美的藝術品。”
周珩抬起眼“可它們換來的卻是坐牢一樣的生活。”
袁生沒接話,只是輕嘆,隔了幾秒又問“你還有什么想問我的”
周珩問“最后一個問題,許長尋為什么也想要你的命,你知道些什么”
袁生苦笑著搖頭“這件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怎么,難道他也會要我的命”
袁生沉默著,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不再透露一個字。
周珩瞇了瞇眼睛,心里卻并不著急,她來這里不是為了挖掘許長尋的秘密的,知道與否都不重要。
而且仔細想想就會有個大概方向,這個秘密竟然已經到了要殺人滅口的地步,那必然是比殺一個人的風險更大,且更惡毒十倍的事。
只要想到這一層,那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到此,周珩再沒有疑慮,她站起身,說“我沒有問題了,就不送你了。”
她說完便轉過身。
只是剛邁出去一步,袁生忽然開口“等等,能不能請你給我倒杯水”
周珩一頓,遂走向旁邊的小桌子,將保溫壺里的水倒進杯子里,然后將杯子送到袁生面前。
袁生接過杯子,喝了兩口,仿佛吞咽了什么,隨即手一松,任由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周珩隔了兩秒反應過來,立刻抓著他的肩膀問“你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