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他很落寞,也很頹喪。
可周珩眼中卻沒有絲毫不忍,轉過來說“優柔寡斷,注定會失敗。”
其實剛才在許家發生的一切,就等于她和許景楓之間正式撕破臉了,哪怕保留了許家兒媳婦的位子。
許景楓也是憤怒的,恨不得跟她理論清楚,可是當她表現出不舒服的時候,他卻又瞬間無害了。
他的憤怒來得太快,走得又毫無價值。
若他真的足夠心狠手辣,足夠冷血,他剛才一定會一巴掌打過來,會看著她跪在地上“病發”,甚至不會露出一絲憐憫和同情。
在強者面前,弱者只能仰仗鼻息,這是這個圈子里的法則。
可許景楓,卻只是個披著強者外殼的軟骨頭,也難怪在許長尋的“養蠱”計劃中,他會逐漸處于下風,被許景燁牽著鼻子走。
平心而論,若是小老百姓生活過日子,她或許會將許景楓的“心軟”當作優點,再抓住這層優點和他好好過下去。
可是許、周兩家是斗獸場,要遵守的是你死我活的叢林法則,一只空有利爪和爆發力,卻不敢對獵物下嘴的猛獸,就只有餓死的份。
等到奄奄一息時,會被別的同類分食。
半個小時后,袁洋將周珩送到慈心醫院。
臨下車前,周珩讓袁洋傳話給周家,除了告知今晚發生的一切,還要提到她在慈心醫院小住的事,蔣從蕓自然就會將這層消息告訴林明嬌,這樣一來才能連戲。
否則等許家人琢磨過味兒來,一定會覺得奇怪,怎么她的戰斗力這么強,竟然沒有因為情緒激動和亢奮而感到不適。
做戲嘛,自然要做全套。
沒多久,廖啟明就發下話來,給周珩在五層的區開了一個套間。
周珩一邊感嘆著蔣從蕓奸夫的辦事效率,一邊還要虛弱的維持人設。
而她前腳剛進去,廖云川后腳就敲門進來了。
周珩已經換上病號服,就靠坐在床頭。
身著大白褂的廖云川來到跟前,抬手推了推金絲邊眼鏡,儼然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若不是周珩得知他一直在出入霍雍的私人聚會,還和茅子苓的失蹤有關,還真想不到他會是個斯文敗類。
廖云川說“周小姐,明天我會安排幾項檢查給你,今晚你吃了藥,要早點休息。”
當年周珩精神受刺激的時候,周家也安排了醫生,卻不是廖啟明,所以廖啟明并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廖云川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周珩勉強笑了下,說“不用檢查了,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就是情緒沒控制好,起伏太大,吃了藥休息兩天就好了。”
廖云川一頓,接道“你自己也知道,這個病無法根治,最好的養生辦法就是保持心態平衡,切忌大喜、大悲、大怒。”
周珩說“我明白,謝謝你廖醫生。”
廖云川腳下一轉“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攪你了”
可周珩卻話鋒一轉,突然將他叫住“等等,廖醫生”
廖云川又轉回來,笑容溫和的看著她。
周珩眨了眨眼,瞬間將自己代入到“一心一意愛著許景楓的未婚妻”設定中。
“有件事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可是又怕你會告訴景楓,令他生氣。接下來咱們的對話,你能不能幫我保密呢”
廖云川怔住了,眼睛里出現了一層恍然,但很快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