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珩從包里拿出兩頁紙,遞到他面前“這是最新的,你繼續翻譯吧。”
許景昕接過紙,看了眼上面的符號,說“你不如一次性都給我。”
周珩說“這個屋子又不是你一個人在住,要是我整本都給你,萬一被康雨馨發現怎么辦這樣你一次翻譯兩張,交給我,我再給你新的兩張,就算被發現了也只是冰山一角。”
聽到這話,許景昕安靜的看向周珩,眼睛里漸漸多了一點笑意,遂無情的將她拆穿“你倒不如說是信不過我,怕我拿到整本以后,就沒你什么事了。”
周珩也跟著笑了,而且十分坦然“是啊,我就是這么想的,而且我必須要防著你,你也知道是為什么。”
這話落下,周珩便拿起茶幾上的茶壺,走向開放式廚房。
幾分鐘后,周珩煮了熱水,泡好茶,再折回到茶幾前,卻見許景昕的臉色比剛才蒼白了幾分,眉頭還皺的很深,好似在忍受什么痛苦。
周珩一怔,很快放下茶壺,蹲坐在他面前,抬手就要去碰他的額頭“你怎么了是不是傷口疼”
可許景昕卻將她的手揮開,隨即從兜里拿出一個藥盒,指尖顫抖的從里面摳出來一顆淡藍色的藥片,然后將它放進嘴里。
周珩遞上熱水,等他吞服下去,才問“你吃的是什么藥,止疼藥我記得醫生說過,讓你盡量不要再靠藥物止疼。”
許景昕沒理她,長長地吸了口氣,藥效還沒發揮,他的臉色依然很差。
他靠著椅背,落下眉眼,隨即對上近在咫尺的周珩的目光,這才說道“我吃的是氟硝西泮,是一種進口的處方藥。它的作用是安眠、鎮定,令肌肉松弛,還有催眠的功效。再過一會兒,我就會睡過去。”
氟硝西泮
周珩盯著他的眼睛,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聽過,但又一時想不起來,于是便拿出手機,準備搜索。
許景昕的手卻往下一搭,就落在她的屏幕上。
周珩詫異的抬眼,就聽他說“不用查了,氟硝西泮在國內是嚴格管制的,只能從國外拿貨。藥的成本很低,但會讓人上癮,如今已經被劃分在新型毒品的名單里。”
新型毒品
周珩驚了“你知道還吃你瘋了”
許景昕緩慢的眨了下眼,低聲說“給我吃這種藥的人,目的就是為了用毒品來控制我,而且每次用的劑量都不大,還是趁著我躺在醫院的時候,下到我的食物里。”
“是誰”周珩飛快地問,同時也在腦海中過濾名單,隨即說“是康雨馨。”
許景昕吸了口氣,好像已經逐漸有了困勁兒,眼皮開始發沉,半垂下時,說“我對這種藥已經上癮,在康雨馨的視線內,我暫時不能停,也不能戒,但我會盡量控制服藥的次數和劑量。好在這種藥相比可卡因、海洛因那些傳統毒品,會更容易戒,復吸率比較小”
許景昕越說聲音越低,直到他的眼睛完全合上。
周珩就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看著他,當最初的震驚逐漸落下時,她的思路也飛快的轉起來。
首先,她并不相信許景昕所謂的“容易戒”能有多容易,可能和傳統毒品相比,復吸率的確不高,但在這個世界上,無論要戒掉哪一種毒品都是艱難的,不僅需要意志力,還需要外力的干預。
至于康雨馨為什么要偷偷給他下藥,如今細想起來,周珩倒不認為這是康雨馨自己的主意。
許景昕雖然沒有多說,可以他的敏銳度和清晰的思路,怕是也想到了更深一層。
這藥,大概率是許家人的授意。
否則許景昕一經發現,就會立刻嘗試戒藥,并將這件事告訴許長尋,許長尋必然不會放過康雨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