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品了品康雨馨的意思,只說“你是想告訴我,其實許、周兩家一直在做這些事,只是兩家的家長不希望我一腳踩進去,所以才讓你瞞著我”
“事實就是如此。”康雨馨說。
周珩卻一點都不意外,淡淡接道“那么,這和你讓景昕吃藥的事,又有什么關系”
康雨馨咬了咬牙,看著周珩平靜冰冷的眼睛,想著周珩剛才的威脅,在一番糾結之后,終于透露了一點“因為他過去的身份太特殊,許先生的意思是,要用一些特殊手段來控制這個兒子。而這種事他自己是不會做的,所以就暗示我來動手。我和廖醫生都只是工具罷了,沒有他的授意我,我們怎么敢呢”
果然,利用這種即使藥物又是毒品的東西對許景昕下手,是為了牽制他,控制他。
這一點許景昕確實猜到了點子上。
而他發現之后竟然也在配合,這就說明他不想打草驚蛇,不想因此激起他們后續更進一步的手段,于是選擇了“沉默”,以確保眼下的平衡。
當然,等到來日時機成熟,許景昕掌握了話語權,這種控制自然會被消解。
“身份特殊。”周珩重復著四個字,遂笑道“因為他是禁毒警么”
康雨馨張了張嘴,當場就像是啞了一樣。
顯然,周珩已經摸清楚她的所有底牌。
半晌,康雨馨才找回語言,完全沒有了垂死掙扎的念頭“你你是猜到的”
周珩自然不會告訴康雨馨,她曾經和許景昕當面試探過,只順著她的話茬兒說“這并不難。假設他是個普通人,突然天降一個有權有勢的老爸,要將他認回家。這種好事他是不會反抗的,更不需要你用非常手段將他帶回來。而他不情不愿,還需要被你們用這種手段牽制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知道你們做了什么勾當,而且他的身份還是這些勾當的克星。”
說到這,周珩將雙腿疊到一起,面無表情的分析著“我雖然沒有和禁毒警打過交道,卻也看過新聞,知道他們是有信仰的。要瓦解一個禁毒警的意志力,從物質上下手只是皮毛,非得從精神上下手不可。于是,你們就選擇用藥物控制,加上他還廢了一條腿,又是許家的兒子,如今又改換了容貌,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回去了。可即便如此,你們仍然不會信任他。”
到此,所有的話都說開了。
康雨馨也索性豁出去了“沒錯,我是不信他,換作你是我,你也不敢信啊當年就是因為我喜歡上一個男人,是他把我出賣了,我爸就是因為來看我,才被抓的而那個男人就是禁毒警,他是臥底”
哦,竟然還有這么一段。
周珩沒有作聲,只聽康雨馨繼續往下說“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禁毒警以臥底身份混進販毒組織,為了取得信任,自己跟著吸毒,還染上非常重的毒癮。可即便如此,到最后這些禁毒警仍然沒有變成真正意義上的毒販,最終還是選擇出賣組織。”
出賣
聽到康雨馨用的字眼,周珩只覺得好笑。
既然不是一路人,就不可能成為兄弟、朋友,那么又何來出賣一說呢
周珩低聲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他放在身邊,這樣豈不是更危險。”
康雨馨說“具體是為什么,我也不知道。許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就近看著他,之后的販毒活動,可能也需要將他拉下水,直到他徹底成為自己人。”
周珩沒接話,只是揣摩著許長尋的深意。
事實上,許長尋也不止一次的囑咐過她,希望她能經常來看看許景昕,并將一些企業管理的功課交給他,還要按時抽查等等。
那時候周珩只以為,這是許長尋“養蠱”計劃的一部分,畢竟許景昕早晚都要參與集團事務的,如果他什么都不會,就只是個擺設,那就不足以對許景楓、許景燁造成威脅,三兄弟之間將沒有懸念,必然是許景燁勝出。
可就目前來看,許景燁雖然技高一籌,卻還是沒有達到許長尋要求的繼承人的最佳狀態,因為對手太弱,也因為環境太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