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沒接話,只看著她走出門口。
直到門板合上,周珩的笑容落下。
黃彬,這個人她還有印象,他和高征,以及袁洋的父親袁生一樣,當年都那幾棟小白樓里。
他們負責照顧她們母女的生活,也要負責她們的安全。
后來,周楠申說要接她們母女回去,來的人是許景楓和許景燁。
黃彬和高征就將袁生和她母親梁琦的事透露出來,許景楓當場下令,讓人打斷袁生的腿,并將他永遠的留在那里。
也就是那一天,她母親梁琦也中毒身亡了。
這里面有一件事,周珩一直覺得很奇怪,黃彬和高征為什么要告密,這對他們并沒有好處。
還是說這件事是先被周家的人發現了,他倆見瞞不住了,為了不被牽連進去,這才供出袁生
如果說周楠申是先一步得知他二人偷情,那么梁琦服下的毒藥會不會就是周家授意的畢竟以梁琦的身份和她做的事,是不可能一起回去的。而留在小白樓里,又要長期找人看著她,又要防著她將許、周兩家賬目的秘密說出去。
這樣想來,似乎許、周兩家都有殺人滅口的動機。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也是周珩最不相信的,那就是梁琦是自己服毒的。
想到這里,周珩閉上眼,抬手揉著太陽穴,心里漸漸涌上一股煩躁。
直到她包里的手機忽然作響。
她心不在焉的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正是程崎。
周珩按下通話鍵,思路也被拉了回來,正想著程崎打電話的來意,就聽到里面傳來他略帶笑意的聲音“恭喜啊,又上一層樓。”
周珩一頓,接道“你的消息真是靈通。”
程崎說“真可惜,我不是你們集團的人,無緣得見你今天大殺四方的現場,但我猜一點精彩極了。”
周珩挑了下眉“你知道周會上的事原來高層之中也有你的眼線。”
程崎笑道“說不上是眼線,只是尋常的消息買賣。”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即便是合作關系,也要排兵布陣。
就像是周家,像是程崎,收集情報只是習慣動作。
誰能掌握情報,誰就能東西形勢。
周珩思路轉了一圈,說“我已經履行了你提出的條件,許景燁已經是海外部的負責人了,我要查的人,你要抓緊了。”
程崎慢悠悠的回道“放心,已經在查了,這周之內,你就會拿到第一份資料。”
周珩心里一動,卻控制住自己的氣息,沒有露出絲毫急迫。
“好,我等著看。”
這話落地,周珩便率先切斷通話。
而另一邊,在隔著十幾條街之外的雙子塔上的某一層。
程崎將手機揣進兜里,同時將視線從身前的落地望遠鏡上挪開,轉身望向坐在沙發那邊的中年男人。
程崎說“師父,您也聽到了,她已經等不及了。”
那中年男人身著中式休閑裝,看上去有些儒雅,生的也是相貌堂堂,只是眉宇間藏著滄桑,越發顯得那雙眼睛深邃難測。
中年男人站起身,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說“已經準備好了,你先看看。”
程崎接過,將里面的東西拿出來,只翻了兩頁便愣了,遂又看向中年男人“您認為,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
中年男人說“還沒有。但與其這樣一直等下去,倒不如再推一把。”
程崎沒接話,只是將那幾頁紙放回到袋子中。
中年男人見狀,問“怎么,你有不同看法”
程崎這才說“我只怕逼得太緊,會適得其反。周珩的性格,有非常極端的地方。”
“呵,我要的就是她極端,難不成還指望她能乖巧聽話么”中年男人笑著說道“要做出一把利劍,就要用人血開刃。當然,要防著她敵我不分,刀鞘嘛也要準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