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少年,他就和許景楓勢均力敵,甚至敢頂撞他,還得到了“周珩”的垂青。
到現在,許景楓死了,許景燁得勢,也正盡情的展現自己的手段。
如無意外,許景燁會是未來的掌權者,會迎娶他自小就喜歡的女人“周珩”,會逆襲為人生贏家。
當然,前提是許景燁永遠都發現不了她是替身。
這也就意味著,她的婚姻會在戰戰兢兢中度過,靠演技為生。
演員尚且有臺上臺下兩幅面孔,尚能喘息休息,而她卻得把“周珩”這副面具焊在臉上。
一想到這些,周珩心里漸漸涼了,眼神也冷了,忽然間什么勁兒頭都沒有了。
就像許景昕逼迫康雨馨站隊一樣,現在的她也是如此,甚至比康雨馨的處境更難堪,更無力。
她來到窗前,盯著落地玻璃上映出來的影子,看到那張冷淡的面容,因為太過冷靜,也因為意識到自己距離絕境僅一步之遙,心底也逐漸浮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所有人都在成長,唯有她在原地踏步。
說穿了,她還是不夠狠,不夠絕。
她總是想著無論做任何事,都給自己留一線余地。
但正是這樣凡事留一線,才會令她什么都沒有抓住。
這樣的她,別說是替母親找出真相了,就連腳下站的這塊地方都隨時可能被他人奪走,還有她心里的欲望,那些迫切要出頭,要成功,要爬上位的企圖,一旦腳下的臺階懸空了,那些東西就都成了笑話。
若是自我評價的話,如今的她就是“空有野心,難成大器”。
周珩倏地笑了,同時也看到玻璃上的倒影也笑了。
她和它望著彼此,直到笑容逐漸落下。
與此同時,她心里也出現一道聲音“你豁不出去,就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這天晚上,周珩又一次犯了“病”。
開始的癥狀和過去一樣,先是頭疼,然后做了很多莫名奇妙的夢,還在半夢半醒間出現幻覺。
她幾次想起身,去找藥箱,但幾次翻身,都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白天想得太多,受了刺激,或是自我暗示了什么,到了晚上即便睡下了,腦子也沒有完全休眠。
她的思維無時不刻都在轉動,而過去的很多片段,也在不停的上演。
她夢到自己一時是周瑯的視角,一時又變成“周珩”的。
有時候,她看到“周珩”和許景燁在角落里親親我我,可畫面一轉,她又變成了“周珩”,緊緊摟著許景燁,聽他說著情話。
有時候,她和章嚴云待在一起,就在學校附近的小公園里說著近況,可再一轉眼,她又變成“周珩”,對著章嚴云譏誚的笑著,問他是不是喜歡周瑯那個野丫頭。
還有那一次,她和“周珩”遭遇綁架,“周珩”遭到,而她毫發未傷。
“周珩”回來了,惡狠狠地告訴她,下一次輪到她去。
她拒絕了,還說“周珩”活該。
再一眨眼,她就變成了“周珩”,可她沒有遭受,反而還笑著看著被綁匪扔回來的周瑯,問她辛不辛苦
就這樣,周珩被顛三倒四的夢境折磨了大半夜,她終于從床上滾落下來,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索著家具,一路來到外面的客廳。
她翻出藥箱,找到以前常吃的那種藥,摳出兩片扔到嘴里,又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了半杯。
然后,她又回到臥室,一頭栽進床鋪里。
又過了數小時,天徹底亮了。
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
周珩的夢終于停了下來,她睡得時間雖長,大腦卻沒有得到深度睡眠,人是極度的疲倦。
她醒來后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隔了一會兒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