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珩的問題,蔣從蕓很快從震驚中掙脫出來,臉色跟著也變了,向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壓低聲音說“你瘋了你,在這里提他的名字干什么”
周珩譏誚的掃過她,沒接話,隨即就聽蔣從蕓說“已經問過了,他說他也不清楚,還說于真一直在看廖云川,稍后會去問他的。”
“哦。”周珩虛應了一聲,抬腳便走。
可就在這時,蔣從蕓又將她叫住“不是我說你,景燁那里,你可得抓點緊啊。”
“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和你說了。”周珩又停了下來,故作詫異的回頭,笑道“景燁的意思是,下周我們就把關系定下來,先訂婚,然后我會搬到他那里去住。”
這話殺了蔣從蕓一個措手不及,她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下周那也太草率了吧,這也來不及準備啊”
周珩卻有趣的瞅著她“剛才還說讓我抓緊呢。”
蔣從蕓翻了個白眼,正說著“我的意思是”
然而這話還沒說完,就從樓梯那頭落下一道疲憊且沙啞的聲音“你來了。”
周珩和蔣從蕓一起望去,只見周楠申正站在樓梯的拐角處,雙手扶著欄桿,臉上還帶了點笑容。
周珩走過去,也跟著笑了“爸,您怎么下來了,我正要上去找您。”
周楠申說“我估計你差不多要到了,就出來看看,正好活動一下。”
周珩揚了下眉,心里頓覺好笑,卻仍是配合他扮演著父慈子孝的畫面,直到走上樓梯的拐彎處,她非常自然的挽住周楠申的手臂,就這樣一路攙扶著他上了樓。
至于蔣從蕓么,周珩沒有回頭去看,卻也能想象的出來,她的表情八成跟見了鬼差不多吧。
就這樣,父女倆一起來到樓上的書房。
而就在半路上,周楠申還半真半假的說了句“今兒個天色太晚了,你也累了,晚上就在家里睡了。你的房間一直留著呢。”
周珩也非常乖巧的應了“好的,爸爸。”
直到進了書房,關上門,周珩松了手,周楠申也有露出一絲急切,還沒坐下便問“藥方呢,拿來我看看。”
周珩沒立刻接話,只將包放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落座后從茶壺里倒出兩杯茶,隨即抬眼掃過周楠申,這才慢悠悠的說“您別急,先坐下,喝點茶潤潤喉。”
周楠申擰起眉頭,狐疑的目光掃過她臉上的表情,很快又落在她的包上。
“先把藥方給我。”
周珩微笑地觀察著他的動作,知道要不是他還自持身份和顏面,恐怕這會兒已經沖上來直接打開她的包了。
思及此,周珩將包里的那張紙拿出來,卻沒有立刻遞過去,而是在周楠申瞳仁放大的瞬間,來了這么一句“藥方給你,賬本給我。”
周楠申一頓“什么賬本”
他雖然這樣問著,眼睛里卻沒有絲毫驚訝或是不解。
周珩淡淡道“你應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母親生前一直在給許家做賬,那些東西你肯定留了備份。還有,她離開后周家仍能得到許家的信任,多年屹立不倒,八成也是因為你在這方面找了其他替代品。我想過了,僅僅是靠掌握消息網來維持兩家的關系,恐怕還不夠,你手里一定有對許長尋非常重要的把柄,讓他離不開你。而賬本,就是最好的答案。”
說話間,周珩拿起桌上的打火機,打著了,靠近那張藥方,同時漾出笑。
火光在空氣中跳躍著,照亮了她的臉,也令那抹笑容透著詭異和陰冷。
周楠申明顯愣住。
他距離周珩幾步遠,雙手勉強扶著沙發椅背,不敢貿然上前去搶奪,盡管他看上去還算鎮定,眼里有些焦灼,卻被強行壓制著。
這要是換做過去,哪怕是幾個月以前,周楠申大概還有體力跟這個坐地起價的女兒拼一拼,可現在他知道自己有多虛弱,能走完剛才那段樓梯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