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尋有的是錢,長豐集團也賠的起,他們在數字上是可以找托詞,鉆法律漏洞的,但若是多來幾件更直接的罪行呢
比如那些黑錢的來源。
比如許家涉毒的過去。
至于說到人命案么,她母親梁琦算得上是一件,可是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母親葬在哪里,又如何證明她是被毒死的呢
除此之外,她最少還知道兩個人,就是程崎給她的調查報告中提到的,一個是她的舅舅,叫梁峰,一個則是她的叔叔,叫周楠岳。
他們二人一同失蹤于二十四年前,這絕對不是偶然,八成也和許長尋、周楠申有關。
而那面具人就是他們其中之一。
周珩的思路走到這里,忽然就卡住了,隨即發現僅憑現在得知的一切,很難拼湊出完整的故事。
再往下,就只能是瞎猜了。
于是周珩又剛才列出來的第二個問題上他們給她下藥的目的。
一開始,她想到的是控制。
但如今沉淀下來再細想,又覺得理由不夠充分。
她一個人無依無靠,也沒有能力反抗,當時還受了刺激,精神不穩定,而相比之下,周家這么多手段,還需要用藥物來控制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么
其實只要周家一聲令下,她隨時都會成為下一個梁琦,她一天不配合,就會被關一天,叫天天不靈。
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周家卻選擇給她下藥
那些藥下得了一時,下不了一輩子,一旦她妥協了,藥停了,難道周家就不怕放虎歸山,她日后會翻臉不認,或是陽奉陰違
那么,她會不會真的有病周家也是真的希望她恢復正常
周家一共兩個女兒,一個死了,一個又病了,而且還在要瘋不瘋的邊緣,在這種時候周家肯定要選擇保住后者,先治好了再說。
事實上,周珩對自己的病情并不十分清楚,或者應該說是不夠客觀。
如果真的是精神分裂,她是無法分辨當時自己的所思所想所見,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只能靠旁人告訴她,哪些是幻覺,哪些是臆想。
也正是因為需要靠旁人告知,而所謂的旁人也都是周家派來的人,才會令整件事變得可疑。
當然,問題也隨之而來如果你堅信自己沒有問題,可周圍所有人都說你有病,你也有類似的頭暈目眩,多夢心悸等心理疾病常見的癥狀,甚至總覺得有人要害你。那么在這種情況下,時間一長,就算你沒有病,也會漸漸相信自己有病。
想到這里,周珩再次閉上眼,將思路停下來。
這個問題和前者一樣,沒有實據,沒有證人,就只能靠瞎猜和有限的推斷,是很難得出答案的。
周珩嘆了口氣,歇了片刻,再睜開眼時,將優盤里的賬本上傳到云端備份,隨即打開一個上鎖的抽屜,將優盤扔了進去。
與此同時,周珩的目光也掃到抽屜里的另外一枚優盤。
安靜了兩秒,她將它拿出來,插進電腦。
這枚優盤里的內容,是一段監控錄像,顯示的正是許景昕在住院期間遭遇下毒事件的當晚,都有哪些人去過他的病房。
這里面大部分去許景昕病房的人都算正常,其中有他的主治醫生,也有負責照顧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