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袁生在那段錄音里的推測為真,那么高征和黃彬就都有份害死她母親梁琦。
當然,背后指使的人一定是周楠申。
除此之外,還有蔣從蕓,也曾經派人去侮辱過她母親。
這些一筆筆舊賬,她早晚都會算清楚。
只不過事有輕重緩急,就算要報仇也要講個順序。
周珩很清楚,這個時候還得留著蔣從蕓,她還有很多用處。
思及此,周珩又是一笑,遂站直了走向門口,說“時間不早了,我去看爸爸了。”
“你去吧,他在房間里休息。”蔣從蕓從門前讓開,滿臉的虛情假意,“不過你們也不要聊得太晚,這兩天要養足精神,畢竟后天你就要訂婚了,美容覺才是最好的保養品。”
周珩聽到這話又停頓了一瞬,心里升起疑惑,表面卻沒有露出來分毫。
有一件事她一直覺得很奇怪,那就是蔣從蕓一直督促她和許景燁拉近關系,即便在她還是許景楓未婚妻的時候,也無時不刻的提醒她,對許景燁的感情投資不要松懈。
可她到底不是“周珩”。
哪怕她身上做了疤痕,臉也動過了,她們的血型也都是ab型血,她也只是個冒牌貨,是替身。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真不了。
這一點蔣從蕓應該也很清楚。
可為什么蔣從蕓對于她的身份有可能被拆穿這件事,卻從來沒有擔心過
是蔣從蕓覺得就算許景燁知道了,也不會發作,還是說周家對此早就有了應對策略,只不過蔣從蕓和周楠申一直瞞著,還不打算讓她知道呢
周珩心里裝著這層疑惑,很快上了三樓,隨即一路來到周楠申的房間門前,敲了下門。
不會兒,里面傳出周楠申虛弱的聲音“進來吧,門沒鎖。”
周珩將門推開。
起居室內,周楠申正躺在窗邊的躺椅上,他身上裹著睡袍,腿上還蓋著毯子,臉色透著灰敗。
他手邊的小桌子上散落著好幾個藥盒,而整個屋子都透著一股像是鐵銹一樣的金屬味兒。
其實不只是現在,自從一年前周楠申開始服用基因藥,他身上就開始有這種味道。起初只是一點點,后來隨著藥量的增加越來越重,尤其是當他開口說話時,那些味道還會從他的嘴里發出來。
周珩知道,那種腐敗的,惡臭的,夾雜金屬味的氣息,都是指向他病入膏肓,走向末路的信號。
她也聽說過,吸毒者身上都會有一種濃重的氣味,很難聞,那是因為化學類毒品正在腐蝕人體。
周楠申接觸苯丙胺已經一年了,早就是藥石難醫了,而他身上的味道也越發濃重,幾乎連他身上最后一絲人的氣息都要完全掩蓋了。
周珩不動聲色的將門關上,走近窗邊,居高臨下的看向那張衰敗的臉,無論是表情上還是心里都沒有一絲憐憫或是同情。
她的聲音也很冷漠,第一句話便是“看來,你已經將藥量加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