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也跟著笑了“周小姐,你多慮了,許先生真的不是我的患者,或者這么說,是他對我們科做了一些贊助。就前不久,許先生才捐了一批設備。”
贊助
上一次許景燁好像沒有提到有贊助這回事啊。
她還記得,當時聊起這事時,程崎也在場,許景燁問程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程崎說是一個朋友在這里接受治療,他前來探望。
程崎沒有說話,林曾青就是那個朋友。
而這之后,程崎又反問許景燁,許景燁說的是“我和你一樣,也是來關心朋友的。”
程崎當時并未追問,顯然他對許景燁的說辭也沒當真。
直到程崎離開,她又追問是哪個朋友,許景燁只說,他是來探望一個朋友的長輩,而那個朋友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前來,所以他才代勞。
這個話題后來就被許景燁轉移了,可周珩卻是知道的,許景燁根本沒有什么朋友,更不要說能請動他特意跑這一趟了。
當然,周珩也不認為秦松會平白無故的編出一個“贊助”的說辭,而許景燁到底是否贊助,這件事也很容易查。
或許贊助是真的。
但問題是,許景燁為什么突然想起贊助江城醫院的精神科,難道就和他所謂的在這里看病的朋友的長輩有關
不,如果只是一個前來看病的長輩,許景燁也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比較有可能的是,這個朋友的長輩,就是住在這里的某位患者
周珩的思路快速整理到這一步,很快說道“景燁也真是的,上次還跟我說是來探望一位長輩,還說他是你的病人,他是因為感謝你們的照料,這才打算要贊助一些東西表達感謝。我當時還以為他是有什么精神困擾,又怕我擔心,這才編了個故事哎,如今聽你這么一說,我總算放心了。”
秦松笑道“那現在誤會都解釋清楚了,周小姐可以放心了。”
“是啊。”周珩表情如常,只是因為秦松的回答,而在心里多了一層肯定。
原來許景燁那些話是真的,這里真的住了某個人,而那個人在某些方面對他有用,所以他才會親自過來。
這之后,秦松又給周珩開了幾種藥,并囑咐了用藥事項。
周珩逐一記下來,并和秦松約定了下次復診的時間。
至于她最近偶爾產生的“幻覺”,目前也無法判定是她的記憶出現了混亂,還是確有其事,畢竟她的思維邏輯都和常人無異,甚至更敏銳。
秦松只能說,按照她曾經丟失過幾天記憶這件事來看,或許她還丟失過其它的,只是出于什么原因,目前還不得而知,只能先觀察看看。
直到周珩離開秦松的辦公室,她的腦海中仍然徘徊著秦松剛才的話。
她沒有排斥,也沒有質疑,事實上,秦松的初步判斷也正是她疑惑的點,她甚至也想過,或許自己的記憶的確是出了問題,畢竟曾經受到那么大的刺激,受到影響的或許不只是那幾天而已。
人類的大腦不僅構造復雜,而且潛意識和記憶更是一個神秘領域,人們對它的了解至今也只是停留在表層。
而在她的病情上,任何權威醫生都不敢武斷的說,她遭遇的事情對她的記憶和精神帶來的沖擊,范圍就僅停留在事發的那幾天,而沒有對過去更久遠的層面產生影響。
再者,她對自己的記憶也并不自信,就因為曾經被診斷為精神分裂,她至今都對此都是后怕的,總擔心有一天再度復發,又要過那種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日子。
隨之而來的,還有她心里的另一層“恐懼”,那就是一旦突然“想”起某些她沒有印象的片段,不管是關于誰的,她都會下意識的認為,那是幻覺,是臆想,是妄想
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和判斷,再加上剛才秦松的分析,如今她又不免在想,會不會那些她以為的幻覺、臆想、妄想,并非都是虛假的,它們有些是真實存在的,就算不夠客觀,起碼也屬于真實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