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嗚嗚哥哥好疼,他們都欺負恣恣”
每個人都跟她說林景曜不好,她從未叫過林景曜哥哥,但如今她死了,只有林景曜來看她,給她一絲溫暖。
林嬌恣趴在林景曜的懷里,聽著他下令把她收殮入林家墳地,看著他的侍衛把劉家全家押到她的墳前斬首。
鮮血染紅了墓碑,林嬌恣吸著鼻子,依賴地蹭了蹭林景曜“哥哥,你真好”
林嬌恣稍不留意就會穿過林景曜的身體,她控制著飄動的神魂,緊緊的縮在林景曜的懷里。
光是這樣她就能感覺到無盡溫暖。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然真覺得殘缺的神魂漸漸溫暖起來,四肢恢復了感知,她看見了哥哥低眸看她,黑眸幽深鍍著層溫潤的淺光。
赤黑的眸子沒有倒映她的模樣,她卻覺得哥哥看到她了。
“哥哥”
“姑娘這是怎么了”
海棠坐在八仙桌前頭打盹,被主子模糊沙啞的呼喚嚇了一跳,急急忙忙跑到了榻前。
林嬌恣烏發散落,霧蒙蒙的眼眸含著半夢半醒的茫然,聽到海棠的聲音,她看了看左面,又看了看右面,最后舉著手對著光看自己的手指。
明明她手臂已經被野狗啃了一半,沒了手指只剩下了一些粘連的碎肉,而如今她十指聚在,肉呼呼的手在日光下籠著層瑩光。
“姑娘是不是夢到了什么壞東西”
見主子呆呆地看著手指不發一言,海棠小心地按著主子的額角幫主子緩神。
是做夢
林嬌恣捂著心口靠在大迎枕上,若是做夢她怎么會把一樁樁事都記得那么清楚,她分明已經被劉舟安害死了,她的尸體被哥哥葬入林家的陵墓,劉舟安的一家都為她償了命。
她記得哥哥輕柔撫摸她臉頰的模樣,也記得劉家人驚恐的眼神。
這一切怎么可能是夢林嬌恣感覺著掌心下狂跳的心,她分明是活到了十七死了之后又回到了小時候。
“這是在哪”
林嬌恣打量著周圍的擺置,覺得周圍熟悉,卻一時想不起在哪。
聽這話海棠更加確定主子是被夢魘住了“姑娘,咱們這是在姨奶奶府里呢。”
聽到姨奶奶這個稱呼,林嬌恣面上流露出厭惡的神情。
她竟然是在孫家。
海棠小心地給主子按著頭,見主子的眉心越擰越緊,緊張道,“姑娘是哪兒不舒服了,奴婢喚大夫來給姑娘瞧瞧。”
“不必了,大夫來了無用。”
她這個狀況,得讓僧人或者道士來,大夫來能看出什么。
琢磨著自己現在在孫家,林嬌恣舉著自己微肉的手掌,“把鏡子拿過來。”
海棠依言去取了鏡子,讓小丫頭舉著,自個則是給主子攏發“姑娘還睡嗎”
林嬌恣搖了搖頭。
她如今哪里睡得著,鏡中的自己還是自己,只是眉眼青澀,嘴里不含氣腮幫子也是鼓鼓的,瞧著也就八九歲。
想著自個現在在孫家,也該是這個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