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菲凡猶豫了好久,她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莫晚欣求助。
可是打開手機,就看到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羅振豪打過來的。
他還給她微信留言,問她為什么不接電話。
龔菲凡淚眼汪汪,只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她不想讓羅振豪知道她如今狼狽的狀態,可是又覺得孤立無援。
她最終沒有回復羅振豪的消息,而是撥通了莫晚欣的電話。但是得到的回音是對方無法接聽電話。
這才記起來,莫晚欣一家出國度蜜月,可能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飛程,現在根本無法接聽她的電話。
她更絕望了,就獨自一個人坐在走廊的椅子里埋頭痛哭。
也許在醫院里,這種情況并不少見。畢竟醫藥費是壓塌絕大數普通百姓的一座大山。
柔弱的女孩肩膀上扛的責任太沉重,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肩膀上被披上了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
龔菲凡抬起頭來,見羅振豪來了。
“怎么不接我的電話?”羅振豪在她的旁邊坐下來,柔聲問道。
他沒有責怪她的意思,更多的是關心。
龔菲凡連忙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理了理發絲,努力不想讓自己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到。“弟弟……進醫院了,我心情不是很好……”
“唔,這種時候你更應該跟我聯系。”羅振豪溫熱的大手撫上她的肩膀,關切地道:“你需要一個人來幫你分擔。”
龔菲凡沒有說話,可是心里沒有那么慌了。
“別怕,我幫你解決。”羅振豪吻了吻她的額角,然后叫過來親信,吩咐了幾句。
又等了一會兒,親信走過來,說:“還有一個值班的醫生,在辦公室里等著。”
羅振豪就拉起了龔菲凡,一邊陪著她走向醫生辦公室,一邊安慰道:“別擔心,你弟弟年輕,只要手術及時,治愈的可能性很高。”
“嗯,我……”她想說自己沒錢做手術,但怎么都說不出口。
兩人進了醫生辦公室,那位值班的醫生非常熱情地跟羅振豪握了手,并且拿出了龔鵬的病情記錄。
“負責的張醫師明天八點之后才能上班,這是病人龔鵬的病情記錄復印件,你們可以拿回去看看。”那值班醫生說道。
羅振豪翻了兩頁,又問道:“有合適的腎源嗎?”
“碰巧了!可以說你們很幸運啊!”那值班醫生神神秘秘地透露道:“原本你們排不到的,就因為預約手術的那位老人去世了,只有龔鵬的血型跟這個腎源匹配,所以可以手術。”
說完,他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錯過了,下一次機會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了。”
龔菲凡的眼睛瞪得溜圓,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
但是她終歸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哪怕現成的手術機會擺在面前,她仍然拿不出手術費。
“好,明天我們就預約手術時間。”羅振豪當即做出了決定。
羅振豪拿著病歷復印件和龔菲凡一起走出了醫生辦公室,然后低聲跟她商量著:“等明天負責你弟弟治療的張醫師來上班,就預約做手術。”
“可……可是……”盡管難以啟齒,龔菲凡還是結結巴巴地道出了自己窘迫。“手術押金……可能一時半會湊不齊。我想……等莫姐下了飛機,跟她借一借……”
“這個我來解決,你不必跟別人借。”羅振豪當即表明了態度,道:“我是你的男朋友,應該擔負起責任來。”
龔菲凡感動得一塌糊涂,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她傻傻地看著他,淚眼汪汪,又覺得特別暖心。這些年獨自走過來的時光似乎也變得沒有那么孤獨難以忍受了。
“我……我以后賺了錢會還給你的。”盡管他這么大方,可是她并不能理所當然就把他當成了提款機。
她越喜歡他,就越怕他看不起她。
“傻瓜,跟我說這些見外的話。”羅振豪摸了摸她的臉頰,笑著道:“不用還的。”
龔菲凡沒有跟他爭執,只在心里下定了決心。將來她賺到了錢一定要還給他。
做出決心,心情反倒放松下來。
羅振豪見她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就知道她已經放下了。“心情好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