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忽然靜止,楚蘅和風蘭維持一個動作足足三秒。
“阿時,怎么會這樣。”風蘭抹著臉,不可置信。想觸碰阿時,生怕自己弄傷了人。
“我早該想到的。”
楚蘅自責不已。
那么高的血壓掉下來,怎么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是阿時在強裝堅強。
想著,楚蘅抱兒子去木板隨便搭的床上,隱隱中聞到一股辣椒味。她連忙抖動裙擺,生怕剛才弄辣椒粘在身上,辣到了兒子。
可正是抖動,喚醒了懷里的孩子。
“阿娘,我沒事。”
阿時弱弱地抬手,想把母親臉上的淚抹掉,卻發現自己力氣很弱。“眼淚”
“阿時,不怕。”楚蘅吸吸鼻子,可是眼淚壓不住。
“阿娘,我沒事,你不要擔心,我真的沒事。”阿時笑起來。
“都是傷”楚蘅邊哭邊從身上掏出藥丸袋和銀針球。
銀針球就是她藏東西的地方。
東西拿出來,自己的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不”她邊哭邊擦拭眼淚,偏偏不是臺柱子上的戲子,眼淚不值錢。“我早該想到的。”
“剛見面,阿時臉上那么蒼白無力,嘴巴卻紅艷艷,我就應該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應該留意,他不愿意和我多接觸,就催促著給恩人治病。可是這孩子不說,白白挨了那么久的誤會。盧母他們羅里吧嗦一大堆話,浪費時辰,白白讓我發現那么晚。我,我真不是個好母親。”
這里的動靜,隔壁屋的盧母跑過來,看到青青紫紫的傷也是很震驚,“怎么會有傷我給他穿衣服的時候沒看到呀。”
“沒事。”楚蘅一邊擦拭眼淚,一邊道,“盧嫂,你回去照顧盧哥,阿時沒事,小孩子嘛,磕磕碰碰很正常。”
“可是,可是我給他換衣服的時候真的沒有看到。”
“我知道。”楚蘅說,“小孩子的身體很奇怪,身上的傷有的冒的早,有的冒的晚,阿時就是冒的晚的人,我給抹抹藥就好。”
“可是,可是蘅娘,你沒有懷疑我們就好。我保證,我沒有虐待你兒子。”
“我知道。”這一次楚蘅不耐煩的聲音很明顯,盧嫂還想說什么,看到這個臉色,她趕緊去問家人。
別人一走開,楚蘅實在止不住眼淚,拿起銀針就給了自己一針,剛才簌簌流的眼淚立馬停了。
風蘭看得瞪大眼睛,她也沒解釋。
眼淚不流了,看東西倒是清晰了。她連忙給兒子把脈,察覺到傷到五臟六腑,心里一陣不舒服。
拿出護心脈的藥,便道“風蘭,你去找大夫過來一下,我想問一下他有沒有一些藥材。”
很快,大夫過來了。
楚蘅把藥方簡單說了一下,大夫恍然大悟。
他道“這孩子是我之前給他開的藥,藥方的配比比較少,盧偉他們買了藥了,你且安心等等,明天應該就有成效。”
楚蘅點點頭,話鋒一轉,“藥需要一天兩頓,阿時還得再喝一晚才能睡覺。”
“可是,可是盧家”
“西施娘子。”這時,盧偉跑過來,“藥材我有,你們看看。”
一攤開手,藥材濕漉漉的躺在他手里。
“那什么,家里房子塌了,藥材也淋了雨。”他不好意思的用肩膀擦了擦額頭,臉上都是笑意。
“哥哥,哥哥你跑太快了。”后面,盧薈兒從雨中跑來,一身蓑衣雨冒。
楚蘅震撼到了。
“謝謝,謝謝你們。”
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