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乾知道魯妙子在何處,他直接來到月洞門,這里簡直就是另外一副天地。
徐乾進入月洞門后,才知院落后方有個花園,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園里去,開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于花園的美景之間,左方還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去。
月兒出現在右側天際,灑得這幽靜的后園銀光閃閃,景致動人之極。
徐乾但見石罅間頑強生長的老樹曲探伸,迎風輕舞。
這園林制作非常的輕巧,哪怕是徐乾自己的御園,亦沒有這種使人心迷神醉的感覺。
“這魯妙子可真會享受呀。”
徐乾心道,同時他也暗暗驚訝于魯妙子的實力。
徐乾以游人的心情,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回廊,經過一個竹林后,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方亭連接,沿著崖邊延往林木深處,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
徐乾路走來,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臺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這時二樓尚透出燈火,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徐乾走到這里的時候,陽神似有所覺。
這時一把蒼老的男聲由樓上傳下來道:“貴客既臨,何不上來和老夫見貝面。“
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
徐乾步過正門上刻著“安樂窩“的牌匾時,心中竟涌起安詳寧和的感覺,這非常的不可思議,到了他如今的境界應該說不為外物所動,
對著入口處的兩道梁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面廳的建筑形式,通過四面花窗,把后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家具渾厚無華,閑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老著的聲音又傳下來道:“閣下請上!“
徐乾拾級而上,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后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另一方該是主人寢臥之所。
這時正有一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柔聲道:“閣下請坐下,嘗嘗老夫釀的六果液。“
徐乾也看到了此人的真面目。
那是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梁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郁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郁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愿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他的鼻梁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干凈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不用說此人就是魯妙子無疑了。
徐乾看著桌上的酒具,但覺得酒香四溢。
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宮燈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幾件必需的家具,均為酸枝木所制,氣派古雅高貴。
“喝吧!有酒當醉,人生幾何!“
魯妙子的語氣透出一種深沉的無奈,使人感到他定有一段傷心往事。
徐乾也不客氣,自斟自飲,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郁協調,令人回味綿長。
徐乾的這番豪爽動作也讓魯妙子心生好感。
魯妙子道:“此酒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制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味道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