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棉棉趕緊答“娘,有的,回頭我取了讓人送給哥哥。”
可她說話時,嗓音竟然有些發顫。
蘭娘與淞姐兒都覺得奇怪,淞姐兒直接上來給江棉棉把脈,有些疑惑地說“你怎的心神這般不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棉棉笑道“想是昨兒夜里受了風,不礙事的。”
這事兒便也過去了,淞姐兒沒有揪著不放,轉頭又去教訓顧明愿。
“你若是真的一生不娶,那就不娶好了可若是沒有不娶的打算還是及早多相看幾家姑娘,擇一個好的。你說說看你到底喜歡什么樣子的我幫你去打聽。”
顧明愿被纏得煩了,只得笑著說道“那就擇一位才貌雙全,家世清正的仙女吧。”
江棉棉低頭喝茶,聽到顧明愿與淞姐兒以及蘭娘的笑聲,只覺得頭昏目眩,眼淚都快掉了。
她勉強撐著回到自己院子里,打發人把一罐子霧里青送到顧明愿的房中。
這一日,江棉棉心神恍惚到都下不了床,到了晚上勉強蘇醒,還覺得心里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才貌雙全,家世清正的仙女。
無論顧明愿是不是開玩笑,她都知道那人絕對不會是自己。
顧明愿挑挑揀揀的,應當是眼光奇高。
而他也的確有那個資本把眼光弄得極高。
在家里的催促下,他應當會很快找到屬于他的女孩兒吧。
是什么樣的女孩兒呢肯定是一位漂亮又溫柔,家世又足夠與他匹配的人吧。
江棉棉睡了醒,醒了睡,昏昏沉沉,半夜再次醒來,第一次體會到什么叫萬念俱灰。
她不想嫁給那個何公子,卻開不了口拒絕,只能這樣壓抑著內心的悲痛。
最終,她又去了幾年前的那個角落,呆呆地從地上撿起來一片樹葉子放在唇邊吹了起來。
其實這幾年她著力于練習笛子,都很少吹樹葉子了,忽然再拿起了樹葉子就發現與笛子吹起來是完全不一樣的。
其實,她還是更喜歡吹樹葉子吧,那是與笛子完全不同的一種聲音。
嗚嗚咽咽的笛聲在寂靜的深夜里飄蕩,輕得仿佛不存在。
這一晚顧明愿又是踏月而歸,他從太子那里出來的時候就很晚了,等到了家所有人都已經睡著了。
每到這樣深夜回家的時候他都會想起來當初深夜聽到的笛聲,不像是任何樂器,但其中韻味卻獨特至極。
那聲音極輕,身邊隨從竟然都說從未聽到過。
興許是他耳力極好,這才聽到了。
僅有的那么幾次笛聲,顧明愿記了很久。
深夜每天都有,但與人隔著墻合奏的意味一生卻難得有那么幾次。
顧明愿一邊走一邊吩咐隨從“我只睡兩個時辰,記住準時把我喊醒,明日晨起我要去查看張思馬一案的卷宗,若是誤了時辰,你們便回鄉下去種地吧。”
隨從都立即點頭答應下來,顧明愿又道“家里可有什么事情”
“稟告公子,家里一切安好,就是夫人昨日請了幾個客人在家里”
顧明愿忽然停下腳步,隨從猝不及防一頭撞到了他背上,連連說道“公子,小的不是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