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地里魚龍混雜,亂七八糟什么樣的人都有,當然也有恃強凌弱的兇惡分子,見到阿淼孤身一人,背包鼓鼓囊囊,某些幸存者的眼神立刻變得貪婪,不過迫于他的氣勢,沒人敢隨便動手,只躲在旁邊暗中觀察。
阿淼知道自己在這里格格不入,可他歸還了屬于霍祈安的一切,帶出安曦基地的所有物品,全都來自他的妻主錢蓁蓁,他不想、也覺得沒必要穿得破破爛爛,裝成窮困潦倒的樣子。
他感受著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低頭拔出腰間的軍刀,拋擲著玩了起來。
軍刀脫離刀鞘,刀鋒迎著陽光泛起凜冽寒芒,在空中旋轉著疾速下落,閃花了不少人的眼睛。
每當它落到與視線平行的高度,阿淼都會伸出右手,準確無誤地避開鋒利的刀尖,接住纏著布條的刀柄,然后開始下一輪的拋擲。
周圍的幸存者一陣騷動,又驚又嘆倒吸涼氣,類似的行為也有人嘗試過,不過多是拋擲安全細小的物品,誰找死玩危險武器啊
更關鍵的是,他的右手還是傷殘狀態少了完整的小指和半根無名指,竟然動作還那么流暢完美,足以證明他的視敏度和反應力有多可怕了
如果他拿的不是軍刀,而是槍支呢恐怕沒人能逃脫他的子彈
一瞬間,聚焦在阿淼身上的目光紛紛消散,某些蠢蠢欲動的幸存者打消了搶劫的念頭,老老實實地走掉了。
阿淼又玩了會兒軍刀,大概一刻鐘后,那兩個經營載客生意的漢子從不同的方向趕了回來,同時還帶來了幾個新的客人,都是打算離開平民地的年輕人。
有人正在挑揀野菜,瞧見兩人之中年長的那個經過,揚聲打趣“老于,你這生意還做多久啊,馬上冬天就要來了,不抓緊時間多存點吃的,一天天地凈往外跑,到時候餓得心慌可別來找我借糧啊”
老于笑呵呵地回答“再做半個月,等攢夠貨券,熬過了這個冬天,明年春天我們也去長寧基地碰運氣了。”
車費是50券一個,老人孩子減半。
阿淼身上帶了些服役拿到的津貼大頭都交給錢蓁蓁了,也就是安曦基地的鐵牌貨券,最小的面額是50,正好用來支付。
望著遞到面前的全新貨券,老于微感驚訝,他沒有見到先前的事情,打量著面前從頭到腳幾乎一身黑的男人,只感受到了一股隱含威嚴的壓迫力,那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他很識相,沒多問,只招呼了一句“上車吧兄弟”
轉過身的時候,他朝著同伴興奮比耶,做了個“來了高手”的暗號。
雖然整輛軍用卡車又老又破,但是搭著篷布的車廂里打掃得還算潔凈,甚至放了一些曬干的草捆,供人倚坐休息。
阿淼找了個位置坐下,抱著行李包閉目養神,陸陸續續的,其他乘客也跟著上了車,有人想跟他搭訕,可小聲喊了兩句,沒能得到回應,只好作罷了。
“大家都坐穩啊,準備出發了”
老于的聲音從小窗里傳過來,他和同伴坐進車頭,平穩地啟動車輛,駛出了平民地。
路上的時候,老于的同伴講了一些注意事項
前方風險未知,誰也沒法兒保證絕對的安全,運氣好的話,碰上的野獸不多,加速就能沖過去,要是運氣不好碰上野獸,可能會發生戰斗,也可能會被困在原地,到時候大家不能慌亂,盡量守望相助,共同克服困難。
還有,既然大家都坐了同一輛車,某種程度上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至少在這段短暫的旅途中,大家都要和平共處,哪怕以前在平民地里發生過矛盾,在到達北荷口營地之前,都不能發生沖突,要是誰故意找茬,那大家就集體趕他下車
這些都是合理的要求,并沒有人反對,老于的同伴講完之后,就關上小窗,沒再打擾乘客休息了。
現在已經是深秋,天氣寒涼,平民地里的幸存者都沒怎么洗澡,車廂里的氣味有些怪異,幸好篷布破洞挺多,冷風颼颼地灌進來,倒是帶入了大量新鮮的空氣。
車輛一路駛向前方,也不知道是哪個部位的零件在傳出聲音,咣咣咣鬧個不停,聽得人心浮氣躁。
有人忍不住談起了長寧基地,話頭一開,不少乘客都參與了討論
“你們說,那里到底是什么樣啊安曦基地里一堆政客,根本就看不起咱們這些平民,眼睜睜瞧著咱們在外面熬了那么多年,都不愿意開放收人長寧呢,會不會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