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請讓我代表我們rcqy流浪小隊,向錢老板和阿淼致以最誠摯的感謝。”
夏暢說著,往后退開半步,微微俯身,“多謝你們幫忙取回行李,并且沒讓我們任何一個隊員受傷。”
宋子億倒吸涼氣,“老夏,你這么夸張嗎要我說,情誼都在酒里,喝就完事兒了”
“安靜點”陸琴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兒。
夏暢又舉起手里的啤酒,目光誠摯,“就像小宋說的,一切盡在不言中,我們小隊永遠不會忘記這幾天來的相處時光,你們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要我們力所能及,盡管開口。”
話音落下,他豪爽飲酒,總是嚴肅正經的臉龐泛起薄紅,意外地添了幾分青澀,仿佛站在面前的是一位剛剛畢業被逼參加酒局的青年學者。
但這位學者放下啤酒的同時,對著錢蓁蓁狡黠一笑,補了句“當然,酬勞另算。”
錢蓁蓁會心微笑,示意阿淼舉杯,一起回敬他。
“好了夏哥,吃飯的時候就不要領導發言了來,我們一起喝一杯,然后開吃吧”
在陸琴的建議下,五人再次舉杯碰到了一起。
“敬旅館敬小隊敬生命敬伙伴”
寒涼的秋夜,飄香四溢的火鍋沸騰如涌泉,煮熟的肉塊在紅湯間來回翻滾,沁入了湯汁與辣油,咬上一口,燙麻爽嫩,鮮美的牛肉與雞肉滾入胃里,全身都像是包裹在熱浴巾中那樣熨帖。
菌菇吸飽了火鍋的湯汁,滑滑軟軟,紅薯片煮過頭有些發爛,差點兒撈不起來。小蔥與蒜苗浸湯輕涮,刺激性的氣味被大幅祛除,再吃進嘴里,只剩下了濃郁的鮮香。
宋子億邊吃邊感嘆“唉,要是有丸子、蝦滑、鴨血、豆制品之類的就更好了我初中那會兒,家旁邊有一家火鍋店,哇草那個味道,總是害得我邊做作業邊流口水”
說到后來,他聲音低了下去,悶頭吃肉沒再出聲。
“還有蛋餃、包菜、木耳、黃喉。”陸琴接話,她喝了兩罐啤酒,似乎有些醉意,“我媽不喜歡烏雞卷的味道,每次我爸點了,都要被她啰嗦”
夏暢嘆氣,“好了,都別說了,沒吃飽的話都再吃點。”
陸琴埋著頭,自顧自念了幾句,忽然崩潰哭道“我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她為了救我,主動從樹上跳了下去,還扭傷了腿,根本沒能跑出多遠,就被就被”
聽到她的哭聲,宋子億摸過去,抱住她一起哭了。
好想回到末世之前啊,為什么人總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呢那樣安寧的生活看似平凡,卻是大家再也得不到的曾經。
錢蓁蓁摩挲著手里的啤酒罐,眼里也多了幾分淚意,她起身離開餐桌,阿淼也跟了過來,她揮了揮手,讓他回去繼續吃肉。
走出前門,夜風寒涼,剛剛吃完火鍋,身上還是熱的,錢蓁蓁走到菜田旁邊站了站,走回窗邊靠上了外墻。
沒多久,一道影子投在門口,夏暢出來了。
他走到錢蓁蓁身邊,也靠在了外墻上。
兩人靜靜地待了一會兒,錢蓁蓁主動開口“不去照顧隊友嗎”
夏暢說“他們平時都很堅強,偶爾展露脆弱也是正常,由他們發泄下吧。”
錢蓁蓁輕笑“你說得對。”
“錢老板。”夏暢站直身體,抿了一口啤酒,問她“你怎么想到在這里開旅館的說句實在話,這種荒山野嶺,一年也見不到幾個客人。你打算一直待在這里嗎,就沒想過出去看看”
他的問題還挺多的,錢蓁蓁思考片刻,回答“人各有志,雖然這里是荒山野嶺,但物產還算豐富,我有房有地,有水有風有陽光,也挺不錯的。”
夏暢噗嗤一笑,“還能種個菜采個蘑菇是嗎”他頓了頓,說“其實你很聰明,不,應該叫有勇有謀,如果去那些大型的基地或城市,肯定能有一番作為。我認識蘇綸基地的總務主管,可以給你寫推薦信。怎么樣,感興趣嗎”
錢蓁蓁略感訝異,“你推薦信”
“不信嗎”他無奈地勾了勾唇,收斂笑容,語氣認真地告訴她“或許你聽過一個名字,叫夏禹明,他是我的父親。”
夏禹明
錢蓁蓁確實有印象,這人是個聯盟官員,當初總部城市淪陷的時候,為了掩護居民撤退,他帶著一批基層干部殿后,結果陷進了喪尸群里,成了第一批犧牲的人。當時聯盟大部分城市還在運轉,所以消息也傳播開來了。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夏暢,只能說“你的父親,很盡職”
“是,他盡職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夏暢閉上眼睛,似是在回憶過往,“我父親在總部城市出生,長大、上學、工作、結婚,節假日也非常忙碌,除了工作以外,他幾乎沒有其他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