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在盛奕右手邊坐下,照例同楊維安客套幾句,才側眸看向盛奕“待會兒肖百樺跟我去馬場,替他請個假,成不”
他沒問肖百樺在這兒工作是不是盛奕安排的,也沒問盛奕為什么把肖百樺安排在自家產業工作,只是許昭話里的每一個字都在告訴盛奕,他知道這件事。
盛奕的眼皮輕垂,讓人無法看見他眼里的神色,而后他微抬眼,將落在左手邊的玻璃杯上。
許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盛著半杯果汁的杯子。靜默片刻,許昭聽見盛奕很輕地“嗯”了一聲。
許昭似是滿意地勾起唇“行,就不打擾了,你們慢用。”
他起身,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問“要不要一起”
片刻之后,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回答,許昭仿佛無所謂地笑道“那周一見。”
許昭走后,盛奕繼續望著左手邊的玻璃杯,然后,緩緩將杯子挪到了右手邊。
依舊是綠草如茵,視野開闊的長湖馬場。
許昭走到牽著馬匹的飼養員跟前,在得到飼養員的同意后,抬手撫摸著駿馬光亮的毛發,轉眸對跟在自己身邊的肖百樺道“想騎嗎”
肖百樺將目光挪到駿馬上,眸光里現出一絲渴望以及膽怯。
許昭輕拍了拍馬背,放下手,朝飼養員道“幫他找個教練,要最好的。”
許昭說完再去看肖百樺,對上他怔怔的目光,許昭笑道“有什么事叫我。”而后他徑直走到休息區,似乎并沒有想要騎馬的意思。
再然后,他走到廊檐下,背靠在墻壁上,環抱雙臂注視遠處與天相連的青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許壓根什么都沒想。
直到身側傳來腳步聲,許昭的眼皮輕垂,視線微側看到一雙穿著馬靴的腿。
那腿筆直修長,許昭緩緩抬目,對上盛奕深黑如譚的雙目。
許昭依舊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在片刻后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過了會兒又靠回去,繼續看向天邊的遠山,嗓音透出幾分困倦是才有的懶意“你怎么來了”
確實有些困了,許昭今天起得很早。
盛奕的嗓音依舊像在泉水里泡過,干凈之余有種說不出的冷感“我覺得我應該來。”
他這話說得奇怪,許昭的半瞇起眼睛,懶洋洋的模樣看不出情緒“是嗎”
“賽馬嗎”許昭復述上一檔的話,“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
盛奕的視線凝在許昭精致的面容上,眸光深沉幽靜,不知道想從許昭的臉上看出什么。
“要是不想就算了。”陽光打在許昭光滑白皙的臉上,在他半垂的長睫上暈出一層跳躍著的金光,他緩緩打了個哈欠,一副快要睡著的模樣。
“好。”盛奕回答,似是覺得這個回答語義不詳,他補充道,“比賽。”
許昭的神色微微意外,掀起眼皮笑看他“這么痛快就答應了難道也是覺得應該比”
盛奕無法回答,就像他覺得那個杯子擺放的位置不對一樣,他覺得自己應該來這里,又覺得應該答應許昭的要求,仿佛以前這樣做過,也仿佛只有當他這樣做時,許昭才能夠
能夠怎樣盛奕的眼里閃過一絲困惑。
不管怎樣,兩人的約定達成。許昭和盛奕去馬棚選了馬匹,找來一位教練做裁判。
在教練的一聲哨響之后,兩匹駿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