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里木巖生不假思索地否定,但他大腦很快就反應過來,表情也變得生硬了不少。他眼瞳閃爍不到半秒,繼續說道“我和她們上國中之后就不一起玩了,也沒有那么好的關系。”
從微表情上來看,他這句話是真話。
但從稱呼上就并不是這樣的。
這人從頭到尾在喊栗田優為“小優”。
人撒謊的時候多多少少會帶有安慰反應。因為撒謊會帶給他們心理壓力,因此他們會通過一些動作來緩解這種壓力帶來的情緒波動,比如說摸鼻子或脖子,舔唇或者擦汗。
“但你們還是過來參加葬禮了。”我見他已經抽完了,再給他遞上一支煙,“想喝點水嗎看得出你還是很疲憊的,是專門開車從地方趕到東京的吧。”
人在做生理需求的事情時是會相對來說警備心下降的,比如說上廁所,比如說吃飯喝水。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我就給他買了一瓶礦泉水。
“謝謝,你人真好。”
他接過水之后,就大口喝了起來。
“千秋自殺之后,大家也覺得很突然。但畢竟都過了那么久了,也沒有必要繼續聯系,參不參加葬禮也隨便。可翔太,就是跟我吵的那個,有點長發的那個,非說一定要參加葬禮。這次也是,若不是有警察來調查,我們也不知道小優也自殺了。翔太也不知道腦袋抽了什么,非得請假來參加葬禮。”
“也許他很喜歡栗田同學呢”
“狗屁。”
里木巖生爆粗反駁了我。
“當初說不要見面的也是他,現在說什么呢還說什么冤魂索命之類的,一定要來看看。”
“當初是指國中或者國中之前發生的事嗎”
“就,就大家男生和女生有什么好玩在一起的,沒什么奇怪的吧你應該也是這樣吧國中開始男女生玩在一起都會被說閑話”他一邊說一邊揉著脖子。
我正想繼續說下去,走廊上傳來了一些腳步聲,是膠鞋踩在木制回廊上的聲音。里木巖生朋友離開時也是這種聲音,但腳步聲在靠近的時候,反而越來越小,似乎不想讓人注意。
“我讀小學的時候就有這種情況了,男生基本不跟女生玩了。對了”我掏出我的名片,遞給里木巖生說道,“我是一名心理咨詢師,要是心理感覺不痛快,想要找人聊天,也可以隨時找我。第一次來我這里咨詢的人是可以免費的,你想找個人聊聊天也不錯。”
里木巖生翻著我的名片,后知后覺說道“誒,你要走了”
“我出來太久了。”我其實在意的是那道回避人的腳步聲。
里木巖生也不阻攔,隨手把名片放在口袋里面“哦,那你走吧。”
我返身離開的時候,遇到的是沒辦法閃避的里木巖生的另一個同伴他戴著眼鏡。我朝著他笑的時候,他愣了一會,也帶起應付的笑容。他似乎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換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你是心理咨詢師啊”
“要我的名片嗎”
“不了不了。”
離開之前,我特地去翻了來訪者名單,和里木巖生一起來的是越水翔太和金島仁人。諸伏景光在旁邊有點疑惑,問我在看什么。
“我只是有種奇怪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