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匡子負手站在眾學子的面前,目光在他們臉上來回逡巡,指向一人,開口問道:“夏侯咸,你說,汝等為什么要練劍?”
一個濃眉豹眼,臉部線條如刀劈斧刻的剛硬少年昂然出列,夏侯咸來自宋國一個鐵匠世家,剛入弱冠之年,臂力驚人,在學子中僅次于大師兄田東,
他力氣大,聲音也大,對南匡子躬身一禮之后,大聲說道,
“稟先生,一為健體,二為防身。”
“嗯,”南匡子捻胡須點點頭,又抬眼掃視眾人:“還有誰要補充?”
燕國的荊尚弱弱地舉手,見南匡子示意后,才開口道,“稟先生,夏侯師兄所言甚是,弟子再撲充一點,劍者,器中君子也,寧折不彎,先生讓我等練劍,也是為了錘煉我等君子之風。”
“善!”
南匡子大笑,“汝年紀最幼,尚未及冠,能有如此見識,為師甚感欣慰。”
這小家伙還行啊,蘇秦不禁多看了荊尚一眼,這么小就大義凜然的,還是個燕國人,還姓荊,算算時間,他突然想到什么,這小家伙不會是后來刺秦王荊軻的爺爺吧,嘴里不禁啊的一聲驚呼。
這一啊立刻被南匡老先生捕獲了,瀑布聲音雖大,但他的耳朵也不小。
“蘇秦,汝啊的一聲,似有補充?”
南匡子眉頭皺了起來。
“稟告先生,弟子啊的一聲,是對荊尚師弟之言,表示贊嘆,并無補充。”
蘇秦上前一步溫言辯解道。
老先生嘿嘿冷笑,“汝當為師耳朵聾了,一日之中,就你多做怪。”
就在蘇秦暗叫不好,以為南匡子要對他采取什么處罰措施時,卻見老師不再看他一眼,而是招呼幾個學子去溪邊撿石頭,不禁暗暗竊喜,呼,逃過一劫。
南匡子用衣服下擺兜著石頭走回來,對學子們一聲喝道,“時間不早,汝等開始練習平舉執劍,以堅持一刻鐘為及格,二刻為優勝,三刻為最佳,最佳者,今晚加菽一碗,不及格者,減菽一碗,優勝者不加不減,汝等明白否?”
“弟子明白!”
十六名學子吼聲如雷。
……
就在蘇秦琢磨平舉執劍何意時,眾位同學都將雙腿擺開,與肩膀同寬,同時伸直右手,將手中的竹劍平舉在胸前。
原來如此,蘇秦趕緊有樣學樣。
嘿嘿,竹劍這么輕,舉一刻鐘也不怎么累嘛,看來今天及格沒問題了。
蘇秦正在自嗨間,南匡子沉步走來,在每個人平舉的劍上都放了一塊石頭,來到蘇秦面前,他瞇眼笑道,
“汝最愛做怪,為師理當厚待。”
他把三塊石頭放在蘇秦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