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不由倍感親切,
他突然又不禁笑了一下。
皮膚都是健康的小麥色,但是嘴?
這人的嘴和他恰恰相反,比大多數男人的嘴都明顯小上一點。
……
“大膽,你笑什么?”
一聲沙啞得令耳膜生疼的厲喝突然凌空響了起來。
蘇秦循聲望去,背脊生寒。
說話之人正是跟著貴族公子后面,騎著一匹黑色駿馬的那一位。
手里拿弓,一身修長的窄袖黑衣,臉上卻赫然戴著一副冰冷的青銅面具。
面具幽深的眼孔里,藏著一對看不清形狀的眼珠,這眼珠盯著蘇秦,令蘇秦頭皮瞬間發麻,簡直比狼更令人戰栗。
蘇秦嚇得退了一步。
“噗嗤。”
前面的貴族公子笑出聲來。
他深深看了蘇秦一眼,調轉馬頭,轉身離去,面具人驅馬緊跟其后。
“兄臺,且請留步!”
也不知那里來的勇氣,還是陷在這俊逸男子的眼眸中拔不出來,蘇秦突然追了上去,用身體攔在他們跟前。
貴族公子勒馬,靜靜地看著他。
“嗆”一聲。
面具人躍馬上前,一柄雪亮的快劍橫在蘇秦的咽喉之上!
“滾!”他喝一聲。
蘇秦一動不動,沒有退縮。
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貴族公子臉上閃現一抹贊許之色,他揮了揮手。
面具人不甘地把劍收回。
“你有何事?”公子微笑地問。
“敢問兄臺尊姓大名,居住何處?救命之恩,蘇秦來日必登門道謝!”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貴族公子吐字清逸,不等蘇秦回復,騎著馬從蘇秦身邊輕盈走過。
面具人側臉凝注蘇秦一眼,即使帶著面具,蘇秦也讀懂了其中的含義,自己如若再跟過去,對方絕不留情!
馬踏空山,嘚嘚有聲。
他佇立在山路那頭,久久眺望。
……
“婳兒,那人還在望我們嗎?”
騎在馬上的貴族公子輕笑著問。
“公主,此人來路不明,穿著士子的衣服,卻做著樵夫的事情,看上去恭敬有禮,實則心懷叵測。”
帶著面具的丁婳沙啞地回應。
“哈哈哈。”
嬴瞐仰頭脆聲笑了起來,用馬鞭輕輕一敲丁婳的肩膀,“婳兒,你什么都好,就是小心過度,雖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天下陌生男子不個個都是壞人。”
面具后丁婳看不出什么表情。
嬴瞐又道,“本宮倒是覺得此人不錯,以文弱書生之軀,卻敢孤身用一根扁擔獨斗三只餓狼,而且設計打死一頭,有勇有謀,非常人所及也。”
“那公主你,為何連名字都不告訴他?來日或可收為己用。”
丁婳有些不解地問。
“天下人才何其多也,本宮需要的是經天緯地的奇才,為助君父一統天下,區區山野之人,何足道哉?”
說這話時,即使臉帶微笑,那雙漆黑的美目亦如秋水長天,一劍凌云。
“公主,明日婳兒想告假一天。”
“哦?”
“我要去位于這云夢山里的鬼谷一派,要回我們先祖遺矢的庖丁劍法。”
“不必。”
“公主,我……”
“傻丫頭,本宮和你一同去,本宮奉君父之命來齊國,一是為了看望貴為齊國正妃的姑母,其二,就是為了在齊國尋訪奇人異士,那鬼谷先生,名動天下,如能禮聘回秦國,君父必然大悅。”
“公主,若那鬼谷先生不歸還我丁家劍譜,婳兒可否以劍相逼?
贏瞐勒馬停下,笑容徐徐收斂,盯著丁婳臉上的青銅面具,一字一句:
“婳兒,先國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