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滾字,夾帶滾滾的殺氣。
讓蘇秦這三位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學子不由退了一步,但很快又邁步上前。
咬牙瞪視著虬髯大漢。
戰國時代,馬的價格不菲,一匹至少要1200錢,兩匹若是被這幾個歹人搶走,真是把他們三人賣了也還不起。
“怎么,不滾?”
虬髯漢子厲聲獰笑起來,手中闊刀在空中虛劈一下,一道雪亮的刀光,在三人的臉上如閃電晃過,刺得蘇秦三人在剎那之間幾乎睜不開眼。
“尊駕何人,可否留個名號?我等是云夢山的鬼谷門人,鬼谷子是我們師尊,齊**師孫臏是我們師兄。”
張儀拱手一禮,朗聲喝道。
鬼谷子天下聞名,而軍師孫臏在齊國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張儀希望用他們的名頭將這幾個歹人嚇退。
“哈哈哈,什么鬼谷子鬼麥子,又什么齊**師,我等不是齊人,管你作甚,你等再不滾開,這荒山野嶺,我一刀一個,把你們扔到河里去喂魚!”
荊尚年紀雖幼,卻凜然不懼,又要上前理論,被蘇秦一把拉了回來,另一只手扯住張儀,低聲道,“多說無益,暫且退開,我自會向姜伯父有所交代。”
張儀和荊尚對視一眼,重重吐出一口氣,理智告訴他們,既然他們無力從這五個持刀歹人手中將馬奪回,又何必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呢?
張儀緊咬牙關,咯吱作響,暗下決心,日后他必勤練劍法,以報今日之恥。
……
見這三個書生乖乖退開,那五個歹人仰頭浪笑,一臉戲謔之色。
虬髯大漢躍身上馬,其余人牽馬步行,在走了幾步后,他又勒馬回到蘇秦他們跟前,啞聲笑道,“你們幾個讀書人倒有幾分膽色,可惜在亂世,手中無刀,終究是他人案板上的魚肉!”
……
說罷長笑一聲拍馬而去。
突然坐下黑馬一聲長嘶,他連人帶馬踉蹌著后退。
前方小路不知何時,盤腿坐著一個黑衣人,暗黃色寬大斗笠遮住了他的雙眼,只有一根牙簽在嘴角微微撬動。
虬髯漢子穩住馬,陰沉地盯著黑衣人,目光從他嘴角的牙簽到他手中那一柄黑鞘的青銅長劍,如野獸般低吼出聲:
“來者何人?敢擋我的去路?”
四個手下一齊將那人圍在當中,只等老大一聲令下,就要將那人砍成肉泥。
現場氣氛立刻緊張起來。
蘇秦三人臉上露出驚喜之色,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食肆門口給他們送湯的那位義士,看上去像個高手。
這下他們大有希望奪回馬匹。
……
黑衣人站起,呸的一聲將牙簽吐掉,然后把斗笠慢慢掀開,露出一張蒼白的笑臉,即使滿天的陽光照在臉上,這笑容怎么看都令人覺得發冷。
“是你!”
當看清他的臉孔之后,馬上的虬髯漢子失聲驚呼,身子搖搖欲墜,幾乎從馬上栽倒在地,而那四個手下更像被馬蜂蜇住似的,齊齊向后連退幾步。
沒有片刻猶豫,虬髯大漢滾身下馬,雙手在身上亂抓,掏出一大竄金銀首飾,然后噗通下跪,將首飾陳列一地。
其余幾人也是團團跪下,將身上的錢物都取了出來,一推刀幣散亂其中,在陽光照射下,亂花了人眼。
“大俠饒命,這錢物權當孝敬,請放我等一條生路!”
五個歹人一齊磕頭哀求,言辭卑下,如果之前他們在蘇秦三人面前是一群下山猛虎,那么此刻在黑衣人面前,卻像幾只瑟瑟發抖的老鼠。
……
蘇秦三人看得心花怒放,真是天可憐見,居然又遇到那個好心人,這下他們的馬終于可以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