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呦…嘿呦……
走在路上,蘇秦感覺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每走一段路他就換肩膀,直到兩個肩膀都紅腫起來,一挨上去,痛得齜牙咧嘴,他低著頭不讓人看見,尤其是荊尚,生怕小師弟搶過擔子自己來挑。
真沒想到50斤重的東西,剛挑的時候還挺輕松的,但還不到七八里,就感覺自己好像在挑著兩座山在走路!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挑擔的比走路的人要快了,因為走得慢就越累。
“歇會兒,歇會兒。”張儀喘著粗氣說,他和蘇秦相視苦笑,彼此彼此,又一齊用羨慕的目光看著氣定神閑的田東,這個齊國大漢臉不紅心不跳的,好像挑的不是100斤的竹簡而是10斤重的棉花。
田東把擔子停下,也不說話,伸手就要從蘇秦和張儀的擔子里抽取幾卷竹簡放在自己擔子上,不過他的左右手被蘇張二人揪住不放,他們齊聲說道:
“田師兄,萬萬不可,你已負累甚多,怎能再添負擔?我們自己能行!”
看蘇秦和張儀神情堅決,田東憨厚笑了笑,只好作罷,又看了看他二人的扁擔,不禁啞然失笑道,“我的兩位傻師弟,你們的繩子短了,要再放長一點,這樣挑起來肩膀不會太吃力。”
蘇秦和張儀抓抓后腦,笑得像兩只菜鳥,蹲下將繩放長一些,田東又在山路邊找了一疊寬大的樹葉,墊在蘇張二人的肩膀里面,感動得這兩只菜鳥眼淚汪汪。
前方的荊尚小跑過來,趁人不注意,挑起一副擔子就走,可還沒走兩步,就被繩子過長的簸箕絆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逗得三位大師兄哈哈大笑。
有這個開心果,路上不寂寞了。
……
一路披星戴月,風塵仆仆,
他們一行人很快路過山下第一村子鳳鳴村,此刻天色漸白,一路雞叫,更有犬吠,其中一只狗因為四人在它守護的門口休息了片刻,惹得它汪汪叫個不停,左右四鄰紛紛竄出幾個掄著鋤頭的老漢,嚇得蘇秦四人趕緊顛起擔子,抱頭鼠竄。
蘇秦哈哈趕路,越想越好笑。
走過一個拐角,張儀突然把擔子放了下來,看著不遠處一戶莊園,那正是布商姜夷庸的家,他眉頭一挑開口道,“師弟,姜伯父上次對我等關懷有加,何不向他借一輛馬車,我們趕車去都城。”
這話讓田東和荊尚都頗為心動,他們一齊看向蘇秦,如果能借到車,這樣既節省時間又節省體力,可謂兩全其美。
蘇秦低頭想了想,搖搖頭,“正因為姜伯父善待我等,無功不受祿,反而不能多去麻煩人家,以免讓他家人非議。”
張儀尬笑,“師弟說的是。”
……
出了鳳鳴村,沿著官道,由南再在一路北,沿途都是一個一個村莊,規模一個比一個大,人口也越發密集。
處處桑田,山清水秀,看得蘇秦心情舒暢,天色雖然沒有大亮,田里到處都是農人荷鋤耕種的情景,甚至有幾個小小牧童趴在牛背上半睡半醒憨態可掬。
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師兄,這里屬于何處?”在休息時,蘇秦喝了一口竹筒里的水問田東。
“這里是薛邑,是靖郭君田嬰的屬地。”田東遲疑片刻,沙啞地說道,
“田嬰?”蘇秦眼睛一亮,這名字好熟,想了片刻后終于記起來,他為什么感覺著名字比較熟了,這人本身并不是什么特別有名的人物,但他有一個兒子卻在戰國歷史上大大地有名,遠勝老子。
他兒子名叫田文,但后世之人對他最熟悉的稱謂還是他的另一個稱謂:戰國四公子之首——孟嘗君!
這人據說仗義疏財極會籠絡人心,這讓蘇秦對他的人生軌跡很感興趣,希望有機會能會會這個大人物。
算算自己穿越到戰國快一個月了,已經見到的大人物只有兩個,第一個是未來的秦相張儀,第二個是未來的鋸子孟勝,還是太少了一點啊。
突然咦的一聲,差點忘了一個更大的人物,蘇秦啞然失笑,摸了摸自己鼻子,這個人就是自己,未來的六國之相!蘇秦怎么差點把自己給忘了?
“哈哈哈哈。”他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