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點頭,“原來如此。”對姜杏兒拱手行禮,“姜兄果然多才。”
姜杏兒抿嘴一笑,眼波溫柔。
之前在路上聽張儀說蘇秦是有家室之人,心頓時涼了半截,她性子高傲,是絕不肯做人家之妾,而且自己是家中長女,按齊國風俗,無兒子的人家長女都不外嫁,只能讓男方入贅其家。
這一路她也漸漸想通了,張儀這人長得英俊瀟灑,而且就連孟夫子這樣的大儒都看好他是未來的百里奚,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古人說,失之桑得之榆。
要不,就給張儀一個機會?
……
張儀見姜杏兒對他笑得溫婉,不禁心花怒放,趁機賣弄自己的見多識廣,又問鹿鳴,“鹿兄,據說當今道家還有一位舉世聞名的大才,現居離齊國不遠的宋國,學宮為何沒有聘請?”
“張兄,你說的可是大賢莊周?”
“正是。”
鹿鳴感嘆一聲道,“莊前輩學識風骨海內聞名,稷下學宮曾多次重金禮聘,但他和縱橫派的鬼谷先生一樣,寧可游戲風塵,也不愿來學宮屈就。”
聽到他談起鬼谷先生,姜杏兒和張儀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張儀突然笑道,“據說鬼谷先生的縱橫派就在離臨淄不遠的云夢山中,聽鹿兄口氣,對那為神秘的鬼谷先生好生敬仰,那為何不去入門求學?”
鹿鳴臉上尬笑,“咳咳,在下家境小康,據聞鬼谷先生只收寒門子弟,而且聽說鬼谷門下弟子一日二餐,半年一肉,在下恐怕挨不到半年,就要逃下山來。”
張儀和姜杏兒哈哈大笑。
鹿鳴又道,“雖然莊前輩不在學宮,但前輩的獨子卻在家官游學。”
什么?
張儀大吃一驚,“莊前輩本是道家大師,他兒子為何不向其父學習,反而在此處學習道家的黃老之術?”
“哈哈,”鹿鳴笑道,“張兄誤會了,他并非在道家館,他學雜家授業于有我齊國第一辨士之稱的淳于髡夫子門下。”
“哦,那今日路過雜家館,可否介紹那位莊兄給我等一見?”張儀一臉期待地問,見不到莊子,見見他兒子也好。
鹿鳴苦笑,搖搖頭,“那位莊兄,為人放浪不羈,而且最恨我等儒家弟子,說我等是食古不化拘于禮教的土雞瓦狗,連家師孟夫子一聽到他名字都頭疼三分,況其人眼高于頂,整個學宮,除了學宮十杰外,其他弟子他是誰都瞧不上。”
他話中的意思,是讓張儀不要去找那個莊周之子,以免自取其辱。
“哦,那位莊兄是否也是學宮十杰之一?”姜杏兒問,聽鹿鳴這么一說,她反而升起了對那個莊士子的好奇之心。
鹿鳴點點頭。
“那么學宮十杰中可有你們儒家的弟子?”張儀摸著下巴問,儒家是稷下學宮的七大顯學之一,如果連一個十杰都沒有,那孟夫子一定很尷尬吧。
“有。”
鹿鳴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咳咳,正是在下。”
又苦笑著撲充一句,“在下也是十杰中莊士子唯一不理不睬之人。”
這人倒是有個性,姜杏兒抿嘴一笑,粗著嗓子問,“那莊士子叫何名?”
“莊窮。”
鹿鳴回答道,嘴角似抽了抽。
裝窮?噗嗤!姜杏兒低下頭,肩膀不停地聳動著,張儀也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