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七八名陰陽派弟子就尷尬了,原本就算他們勝,也是勝之不武。因為欒燁出的這道題本就有點狠,別說他們這些士子,就連稷下學宮的十杰也未必能夠回答出來,而蘇秦僅僅是個黔首。
“我去一趟茅廁。”蔡盛苦笑對一眾師弟道,在路過蘇秦跟前時,用任何人都看不見的角度悄悄打了一個眼色。
等他轉過走廊,蘇秦拱手對大廳之人笑笑,“在下方便一下,失陪片刻。”
說罷,匆匆而去。
望著他的背影,張儀和姜杏兒對視一眼,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
蘇秦剛走過一個回廊。
人影一閃,差點嚇他一跳。
“咳咳,”
蔡盛走到蘇秦面前,尬笑著壓低聲音,“蘇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秦微微一笑,隨他來到茅廁后面的角落,就見蔡盛從懷里錢袋取出一個金餅子,塞到蘇秦手中,干笑道,“這頓飯我們請了,再多給蘇兄一個金餅,還請笑納,咳咳,那么這狗叫和狗爬……”
蘇秦笑瞇瞇看了手中金餅一眼,顛了顛,分量十足,蔡盛且喜且鄙。
不料蘇秦手一抖,又將金餅拋回蔡盛手中,正色道,“人無信則無立,你當自己是什么,又當我蘇二是什么?”
看來這小子比自己想象中更貪啊,蔡盛咬咬牙,又掏出一個金餅,兩枚一起塞到蘇秦的手中,他一臉肉痛,如此一來自己這個月的零用錢,全泡湯了,可是他們陰陽一派的臉面,別說兩枚,就算十枚金餅,也得拿呀!
他壓抑怒火啞聲問蘇秦:“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蘇秦裂嘴一笑,就在蔡盛暗松一口氣時,蘇秦又懶洋洋地把金餅再次放回他手里:“多謝,相對于金子,在下更想要的是你等的汪汪狗叫。”
言罷,他拍拍手轉身就走。
蔡盛表情復雜地立在原地,他是恨得牙癢癢的,心里卻滋生出一股莫名的崇敬,他知道自己多么喜歡錢,所以驚奇這個黔首居然舍得放下讓任何人都為之心動的兩個金燦燦的餅子。
他喃喃道,“老爹,你說世人都貪財,可兒子想說,世上還真有不愛財之人,今日兒子就遇到一個。
蔡盛正呆立感慨。
突聽腳步聲響起,竟是蘇秦去而復返,在蔡盛目瞪口呆中,蘇秦緩緩伸出手,拿起他手中的金餅……
……
等蔡盛回到大廳之時,一屋子人都嬉笑地盯著呆坐在地上的欒燁,他目光呆滯,面如士色,今日若真的學狗叫狗爬,必然會成為整個學宮近萬學子的笑餅,這一刻他內心是崩潰的。
自己不僅會丟了師門的臉,還丟了身居下大夫之職父親的臉!
怪?只能怪自己飛揚跋扈,原本輸贏不過是一頓飯而已,非要提什么狗叫狗爬,結果害人不成反害己。
果然夫子說的對,人生于世,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
可嘆,悔之晚矣!
……
就在欒燁呆坐于地,神情恍惚時,突聽一聲高喊,“剛才那一題,我等認輸,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蘇二,你也出一題讓我等解答如何,若我答錯了,我等愿學兩次狗叫和狗爬,如果答對了,第一次狗叫和狗爬就此抵消如何?”
這是蔡盛的聲音。
此言一出,大廳一片嗡嗡。
同門師弟立刻扯過蔡盛的衣袖,苦勸道,“師兄,那姓蘇的著實厲害,萬一輸了,就要學兩次狗叫,那我等今日臉面,真的要一丟再丟,丟個精光了。”
蔡盛咬牙狠狠瞪了他們一樣,“叫一次是丟臉,叫二次也是丟臉,但如果贏一次,我們的臉都保住了,這險值得一冒,萬一輸了,這狗叫我一人承擔……”
不是自己就好,幾個師兄弟稍稍一喜,正想擦去額頭的冷汗,就聽蔡盛把下一句話說完,“這狗爬你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