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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尊公孫龍子,曾以白馬非馬之論讓天下辨士俯首稱臣,今日學生不才,要以利義之論來揚我名家之名!”
趙克朗朗說道,對公孫龍長揖一禮,公孫龍傲然而笑,將臉上因剛才弟子被群嘲時的羞憤一掃而空。
自己弟子說的在理,當年自己在趙國為平原君的門客時,孔子的后人孔穿親自登門論戰,要求自己收回白馬非馬在孔穿看來的邪說,結果被自己一番辨論,駁得體無完膚,敗興而歸。
今日且看我的弟子如何將名家理論發揚光大!哈哈哈!
“自大狂加馬屁精,”蘇秦哼道。
贏瞐笑了笑,沒說話。
就見趙克對在座的鄒相和各位夫子團團拱手,轉過身面對近萬雙眼晴,嘴角揚起自信的微笑:“對于利和義,誰為先的問題,我名家的答案是,無需回答,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有問題?”
臺上臺下寂靜了一秒之后,如石破驚天轟然炸響!
這問題不僅是齊王親自所想親自所書,更重要的,之前各學派都早已爭議過利和義的問題,這小子居然說這個問題有問題!簡直是瘋了!
“大膽!”淳于髡拍案而起,指著對面的公孫龍喝問,“你是怎么教徒弟的?信口開河!真要讓我家燕兒把他嘴巴用針線繡起來么?”
公孫龍用食指掏了掏耳朵,笑道,“這問題確實有問題,何不聽我弟子解釋清楚?”
他看向主持人鄒衍。
鄒衍站起身,目光嚴厲,對趙克沉聲道:“趙學子,這問題乃是大王親筆提寫,若你口無遮攔,就要犯下欺君之大罪,你可明白?”
趙克拱手:“學生明白。”
主席臺上,相國鄒衍一句一字道:“趙克,你是齊人,應知道齊國律法,當眾誹謗大王,輕者流放,重則處死,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不要為了嘩眾取寵或貪一時虛名,丟了性命?”
趙克抬頭看向公孫龍,公孫龍神情不變,師徒用眼神一番交流之后,趙克昂然朝鄒衍拱手道:“學生明白!”
“好,你講!”鄒忌深深看了他一眼,這人雖然油嘴滑舌,但為人倒是頗有膽色,也好,流放苦寒之地,或許還能活著回來。
解釋錯了就可能會被殺頭,而趙克語氣竟依舊如此堅定,這讓臺下不少學子收起譏笑之聲,臉上轉而是嘆服之色還有深深的忐忑。
樹上的蘇秦也一伸大姆指道,“這人膽子倒挺大,讓人意外。”
贏瞐托著腮,冷笑:“也許吧,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盲目自大。”
蘇秦突然問,“蕭兄,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駁倒公孫龍的白馬非馬論?”
“我會讓他先把錢袋拿出來給我看一下。”贏瞐想了想,摸著下巴說道。
“啊?”蘇秦呆住。
“然后,我會一把搶過他的錢撒腿就跑!”贏瞐摸著下巴又道。
“什么?”蘇秦再次呆住。
“那公孫龍一定暴跳如雷:大膽狂徒!你為何搶我的錢!”贏瞐手從下巴上松開,對蘇秦眨眨眼,悠然道:“我會停下腳步回頭一笑,對他說,根據他白馬不是馬的理論,他的錢也不是錢,所以我沒有搶他的錢。”
蘇秦一愣之后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