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蘇秦洗漱一番之后,推開房門正準備去小院小跑一陣,就看見鄒律川白衣如雪,坐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看著一卷帛布,也不知來了多久,發髻上掛著晶瑩的露珠。
“蘇兄,早。”他伸了一個懶腰,對蘇秦熱情地打招呼。
這一瞬讓蘇秦恍惚中產生錯覺,以為眼前這人是自己推心置腹的至交好友,可惜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賊?這么好的皮囊,卻有一顆蛇蝎心腸。
“鄒兄早啊,你在看什么?”蘇秦一邊做著體操一邊問道。
“蘇兄的《太公陰符》。”鄒律川帶著沉浸其中的微笑,如早上新鮮的陽光,“姜太公果然博大精深,無論是兵法還是處世謀略皆令人嘆為觀止。”
蘇秦恨不得一把搶過來吞進嘴里吃掉,但臉上依舊泛起笑容,“鄒兄所言極是,姜太公乃是齊國始祖,現在他的傳世手札落到周兄手中,莫非是天意使然?在下提前恭喜鄒兄了!”
聽到“天意”這兩個字,讓鄒律川怦然心動,“蘇秦說的沒錯,齊國最初是姜姓天下,之后被田氏取代,現在太公畢生寶典傳到自己手中,莫非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預示我鄒氏將要中興?
一陣呆怔之后,他將《太公陰符》卷起放回懷中,用復雜的眼神看向蘇秦,此人若是能為我所用,那或許二人真的能成為朋友,可惜!
……
“鄒兄這么早來,一定是有所指示,蘇秦洗耳恭聽。”
“昨夜,在下和家父商議過了,就照蘇兄的意思去辦,不過,孫臏和田忌,你不必帶回齊國,直接去商丘交給宋康王處理,事成之后,你隨時領著韓憑夫婦走人,我們既往不咎。”
蘇秦的神情一愣,似乎沒想到會這樣決定。看得鄒律川暗自發笑,這家伙果然心中有鬼。
“怎么?蘇兄不愿意。”
蘇秦回過神,搖了搖頭,皺起眉說道,“在下倒是沒有什么意見,只是宋康王此人,行事癲狂,能不能守信?委實讓人放心不下。”
“這個你放心,他再怎么狂,在我鄒家面前,也不過是一條狗。”
“好,鄒兄,那在下即可動身,今日就出發,不過在下有一個請求,為以示誠意和決心,請鄒兄和我一同前行,鄒兄你看如何?”
蘇秦的請求令鄒律川頗感意外,用尋常人的眼光來看,提出這個請求實在愚不可及,因為這么做簡直是作繭自縛,可蘇秦為什么這樣提議呢?
他想了片刻,笑了起來,“蘇兄的坦誠,真讓在下感動之至,孫臏軍師是當世奇人,田忌將軍也是齊國人人皆知的名人,在下也想親身見見二位,聆聽他們的教導。”
他當即回答道,“我先去和家父商量一下,等會兒給你答復。”
……
他匆匆而去之后,不到半個時辰。又匆匆走了回來。
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對蘇秦歉意的搖搖頭,“蘇兄抱歉,家父不同意。”
蘇秦心地嘆了口氣,還是被人看穿了自己的用心,把鄒律川帶在身邊,表面上是為了讓他監視自己,其實也是把他當做自己的一個人質。
鄒律川也跟著嘆了口氣,卻慢慢補充了一句,“公孫先生會陪同你去。”
“什么?”蘇秦差點有些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