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他長長吐出一口氣,悲憤地補充說道,“我的幾個師兄弟不像在下來自農家,從小做農活身手還算矯健,他們幾個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里挨得了這份苦?不到一個月時間,他們都活活累死在礦上,他們中不少人并非韓國人,和我一樣來自其他國家,可憐他們的父母家人還不知道他們在異國他鄉已經死于非命。”
“這幫混蛋!”蘇秦雙目噴火,一旁的公孫琴低下頭,默默擦著眼淚。
“陳兄,我們得想辦法盡快逃走,只要能逃出這里,我蘇秦不管這里是不是韓國首富,是不是相國親家,定要這些人用什么花就結什么果!”
蘇秦壓抑著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手指幾乎要把陶碗捏破。
陳軫眼神一稟,“你是蘇秦?鬼谷先生的弟子,稷下學宮的魁首?”
蘇秦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不禁尷尬的笑著點點頭。
陳軫突然站起身,拱手對著蘇秦恭恭敬敬揖了一禮,“久仰蘇兄大名,今日一見,真是令小弟三生有幸。”
蘇秦連忙起身回禮,“陳兄氣宇軒昂,處困厄之中,依舊不失仁者本色,來日必如池中之魚逢雨成龍。”
“我們還是盡快逃出去吧。”公孫琴抬頭看了看左右,蚊聲說道。
陳軫坐下來,微微嘆了口氣,“這里從早到晚一天12個時辰,都有人通宵把守,不僅如此,就算僥幸逃出礦山,這一帶方圓百里,無論大路小路,都有軍士設立了重重關卡,聽這里的老工奴說,年年都有人想逃,但沒有一個人能逃得出方圓十里,抓回來之后……”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艱難的開口道,“抓回來之后,直接就扔到火爐里活活燒死。”
三人不再說話,氣氛陷入了沉默。
……
由于失血過多,加上連日來沒有好好睡覺更沒有按時吃飯,孟勝半夜敲門進入客棧時,臉色早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掌柜剛把門打開,他身子前傾,整個人都軟軟的仆在老掌柜的懷里。
第二日當他醒來之后,發現自己躺在房間的榻上,右腿上的箭傷已經被人處理了,裹著厚厚的絹布。
這時掌柜的端著一碗雞湯,叩門而入,像慈父一樣一口一口的親自喂食,讓這個大男人虎目含淚。
在床上睡到了黃昏時分,虛掩的房門又被人推開,公孫衍一手端著一盤豬蹄,一手托著一壇酒走了進來。
孟兄眼睛一亮,口舌生津。
但公孫衍在他身邊坐下之后,拿起豬蹄和酒,自顧自地吃喝起來,一邊搖頭嘆息道,“孟兄,你腳剛受傷,不宜吃油膩的東西,更不該喝酒。”
小氣鬼,孟勝鼻子哼了一聲,“那你小子找我來干嘛?”
公孫衍在一旁吃得滿嘴流油,幸福地擦擦嘴,笑瞇瞇回道,“我知道你連日來都在找蘇兄,有沒有小弟可以幫忙的地方?孟兄盡管開口。”
“有啊。”
“孟兄請講,千萬別客氣。”
“我要你幫忙的就是,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把門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