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蜿蜒起伏,森林茂密。
既使冬季,也常有野獸出沒,在一處低矮的山坳里,一群野豬正在雪地里拱食著被雪掩蓋的果醬和草根。
對這些雜食動物而言,在食物稀少的冬季,這種半腐爛的果品和草根已是它們能找尋到的無上美味。
野豬是群居動物,從這幾頭體型來看,應該是屬于同一家族,不過即便如此,只要哪頭野豬刨出隱藏的美食,幾它野豬就會一涌而上搶作一團。
突然“嗖”的一聲。
一柄長矛從樹林中飛來,從一頭野豬的鬃毛之上,一擦而過狠狠插在積雪的地上,長柄發出嗡嗡聲響。
野豬們裂牙嘶叫,四處逃散。
左邊林坡竄出一條黑色身影,這是一個濃眉大眼的人類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快步流星飛馳而下,拔出來長矛,朝一頭最近的野豬,猛沖過去。
剎那間,這一人一豬在林間亂竄,震得枝葉上的雪簌簌而落。
少年幾次扔矛,都沒有射中目標,但是他毫不氣餒,不知疲倦地奮力追趕,半盞茶之后,這頭野豬突然嘶叫著停了下來,轉過豬頭直面少年,眼睛赤紅,兩條雪白的獠牙閃著寒光。
少年停下哈哈一笑,原來他竟然把這個野豬逼到了一個山崖之上,野豬自然不想來個空中自由落體,就只好回轉身做出拼命的架勢。
一人一豬在懸崖上對峙著。
少年垂下手中的長矛,在對視了幾分鐘之后,居然示弱地的后退了一步。
即使是一頭野豬,也看出了某種味道,它昂頭低聲咆哮,邁開四蹄揚如月的獠牙,朝少年直沖過去!地面飛雪四濺,射在山石上發出突突的聲音。
少年握著長矛撒腿就跑,而野豬發瘋似的越追越兇悍!
這一人一豬再次跑向了樹林,令人滑稽的是,這次角色恰好相反,野豬是獵人,人類卻成了獵物。
……
追了一刻鐘之后,野豬越跑越慢,終于停下來大口喘息著,鼻腔的熱氣,不斷融化著嘴下的白雪。
少年嘿嘿一笑,也停了下來,扶在樹桿上喘息,眼睛死死地盯著豬頭,他只休息了片刻,突然大叫一聲舉著長矛,朝野豬撲了過去。
野豬尖叫一聲,扭頭便走,這一回,這對人豬再次在林中穿梭起來,又回到了最開始的那一幕。
在短短幾分鐘之后,野豬體力消耗殆盡,前蹄向前一滑,一個趔趄從山坡直接滾了下去,它剛想翻轉身子,長矛凌空急射而來,撲哧!刺穿它的脖子,將它狠狠的釘在了地上!
野豬的慘叫聲久久不絕。
那少年立在坡頭呆呆看著,并沒有得手后的喜悅,只是雙手叉腰嘆了口氣,然后慢慢走下山坡。
蹲在野豬身邊,他凝視野豬的眼睛,看到了和人類一樣的絕望和痛苦,少年伸手合上野豬的眼睛,手久久按在野豬的眼睛上,閉上雙眼,仿佛在傾聽著什么,睜眼之后,一臉決絕。
他將長矛拔了出來,在地上擦擦血跡之后,一個蹲身將這頭重達兩百多斤的野豬用力扛在肩上!
……
下山的小路頗為陡峭,在蒼茫的雪景之中,少年扛著野豬,一步一個腳印,腳步蹣跚的走下山來,中途摔了五六跤,臉上身上都被摩擦出了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