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吻和那日公孫衍在船上的話如出一轍,蘇秦越發覺得自己是個閑人。
酒過三巡之后,蘇秦的眼睛倒是越喝越明亮,他用袖子擦擦嘴角,平靜的開口,“陳兄,若六國結盟事成,你會如何向秦惠文公獻言呢?”
陳軫站起身,撫摸著一桿青竹說道,“蘇兄,我會建議秦公靜觀其變,說句讓你生氣的話,這六國國君都各有私心,時間一長就會心生齷齪,所以在下認為,六國結盟在短期內或許可行,但是時間一長,就會不攻自破。”
蘇秦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在晚風中甩了甩頭,根據歷史記載,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在自己穿針引線讓六國達成兄弟之盟后,確實在短短幾年之內,逼得秦國不敢出兵函谷關,但是堡壘往往從內部攻破,后來這六國為了一己之私利,又開始你爭我奪,成了殺紅眼的仇人,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蘇秦非彼蘇三床,作為一個2000年后穿越到戰國時代的大好青年,自己一手的王炸,再爛的牌他都要打成好牌。
想到這里,蘇秦緩緩伸了一個懶腰,開口笑道,“陳兄,沒錯,你就這樣向秦公進言,如果公孫衍的小子和你唱反調,你也要狠狠把他壓下去!
陳軫揉擦了一下額頭,“蘇兄不瞞你說,有時候在下還是蠻頭痛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若秦公待我不薄,在大部分時候,我還是要為秦國利益,所以你以后不要怪我。
蘇秦摸了摸鼻子問,“你看我鼻子是不是紅的。”
陳軫舉起石桌上的燈,對著蘇秦的臉照了照,“好像有點紅。”
蘇秦忍不住又揉了揉,“果然米酒喝多了,要生酒糟鼻了。”
他重新在石凳子上坐了下來,翹起個二郎腿,“陳兄,你是一個聰明人,該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有一個家伙告訴我說,人活在世上,波瀾詭譎帶來的樂趣遠遠超過風平浪靜,咱們各為其主,但是呢,你我永遠是好朋友好兄弟,對不對?”
一縷月光斜照在蘇秦身上,將他的背影拉扯得彎彎曲曲,陳軫的腳就站在了蘇秦影子的頭上,他當著蘇秦的面,笑著踩了踩,“對!”
……
當晚,秦惠文公在后宮和他的幾名妃子在花前賞月。
說說笑笑中,自己年幼的幾個公子像小貓一樣在他膝蓋上摩擦來摩擦去,逗逗他哈哈大笑。
這時,一名大內侍衛匆匆趕來,拱手稟報道,“君上,太傅嬴虔,太師甘龍,前上大夫杜摯有急事求見!”
幾個妃子一聽,立刻嘟起了嘴巴,“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我們這一家子開開心心,今日難得,有這份閑情,這些人真是……”
秦惠文公好言安慰了幾句,將他們一一打發出去,15公里重新上一些清茶和果品,這才吩咐侍衛說道:
“請他們到這里來!”
大約一刻鐘之后,甘龍等三后群,匆匆來到花廳,一起向秦典文公座機行李。
秦惠文公揮手示意,讓他們坐下說話,等他們喝了口茶之后,這才還想問他,“太傅,大師,還有杜先生,你們三人連袂而來,究竟有何要事?
甘龍和杜摯起看向太傅嬴虔,嬴起身,沉聲說道,“君上,我等一致認為,不能放商鞅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