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人不正是你么礙于爹爹對他的喜愛,趙云姿不便明著翻臉,淡道“有李郎君一起,無需四郎擔憂。”
李郎君。趙鳳景神情微微扭曲了下,掃了圈四周,沒看到那身影,才放下心來。對李承度的感覺,他是又不屑又怕,不屑是覺得這人是打著恩情的幌子來攀附趙家,怕是因為每次想在這人面前耍威風,都被一個眼神給嚇了回來。
若非這人是李娘子的兄長,非得叫人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趙鳳景內心想,想沾趙家的光,竟還對自己不敬不畏。
“只他一人怎么夠,花拳繡腿的,哪能保護你們二人,不如我也一同罷。”趙鳳景與趙云姿說話,目光卻對著扶姣,本意是欣賞美人側顏,卻不料美人賞臉看了過來,吐出二字,“起來。”
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氣,趙鳳景下意識站起身,“怎了”
扶姣沒回他,令小二把木椅撤下換新的,然后才道“這是我付銀子買的座位,我沒同意,不準坐。”
這不是小孩兒手段嘛。趙鳳景被逗笑了,“那要怎樣才能坐,付李娘子雙倍銀子夠不夠”
“長得丑,不可以。”
扶姣說話向來學不會委婉,對待討厭的人更是如此。如果私底下她如此,趙鳳景不僅不當回事,反倒會死皮賴臉纏上去,但大庭廣眾之下,且他的朋友就在旁邊看著,隱約間,趙鳳景都感覺聽到了那輕輕的笑聲,面色漲紅。
正欲發作,那邊慢慢走來一人,光身形就帶來一股壓迫感,李承度淡掃了幾人一眼,將糖人遞給扶姣,立刻得到她的笑顏,“謝謝阿兄。”
看向趙鳳景,李承度有禮道“是有事要尋趙娘子嗎”
“沒、沒有。”趙鳳景后退一步,局促道,“不過正巧遇見,來打聲招呼罷了,那邊還有人等我,先走一步。”
眼見他溜得飛快,趙云姿大感驚奇,她親眼見過趙鳳景的風流肆意,當著她的面都敢調戲家中婢子,沒想到居然也很怕這李家郎君。
思及此人品性,趙云姿還是提醒道“他心眼小得很,最喜歡挾私報復,當心他故意刁難你們。”
想了想,“不過爹爹也很喜歡你們,若是他真動什么手腳,你們就告訴我或者爹爹,趙家現在還輪不到他做主。”
扶姣不以為意,根本就不把這中沒本事的登徒子放在心上,李承度則道了聲多謝。
今夜上元節,趙鳳景早和人約好了喝酒賞花。美人花朵朵嬌艷,伴在身旁香風陣陣,卻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致,沉臉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同行的人打趣他,“行了,不就是被人家小娘子罵了句嘛,至于耿耿于懷么。不過我倒是好奇,這位美人是什么身份,竟對你趙四郎也不理不睬。”
趙鳳景搖頭說不知,他只從趙渚口中得知那恩情的事,李家兄妹的身份,也曾旁敲側擊過,都沒得出結果。
依他的猜測,應當最多是個小富戶,算不得什么權貴,如今父母雙亡,看他們那整日優哉游哉的模樣,估摸著也沒什么正事可做。
友人聞言,“這都拿不下以伯父的身份,這小娘子應對你趨之若鶩啊。”
不知怎的,趙鳳景從這句話中聽出了嘲諷之意,頓時放下酒杯用眼神狠狠剜去,惹得友人嘿嘿一笑,“莫急,說不定人家是在故意拿喬,借此引你注意呢。”
是么趙鳳景猶疑,李小娘子那骨子里的傲可不像裝出來的,即便是他,有幸被主家選中過繼后添了底氣,也沒像她傲成那般。
人前不能丟面子,趙鳳景口中道“我也覺得如此,但總是這樣,不免失了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