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趙云姿微怔,若有所思道“興許是氣勢,畢竟作為使君,執掌一方生死,總該有些威嚴。”
不管她之前如何下定為兄長、為父親犧牲的決心,實際上仍會不由自主關注徐淮安此人如何,如今初見印象尚可,就令她放下一半的心,面上恢復歡顏。
說來說去,兩個未出閣的小娘子,對于相看男子經驗寥寥,不過都是憑感覺罷了。
二人就此事各抒己見,慢慢走回住處。
上元節后,天地回春,已能漸漸望見生機了,墻角、樹梢、青石板間,隨處可見細小而又堅韌的綠色,裙裾不經意帶過,便染了青草香氣。
趙云姿接手先前的繡帕刺繡,偏首注意到窗外隱約的春景,心情愈見明朗,“再過不久就能出去踏春了,紈紈此前久居洛陽,想來未曾領略過南地春日,風光可是大不相同的。尤其是我們淮中郡,定會叫你喜歡。”
托腮望著繡帕上逐漸成形的茶花,扶姣聞言,想起了先前趙云姿說今后淮中郡將有戰火的話。那時候趙云姿略顯頹色,因阿兄的離去和趙四郎的存在很是消極,萬事都提不起精神。
近日開朗起來,也能有了踏春的期待。
她認真的目光如明日灼灼,趙云姿起初習以為常,而后不由面帶淺暈,無奈地睇去一眼,“怎么了,一直看著我”
扶姣起初不言不語,似在思索什么,須臾才好奇道“你喜歡這個徐淮安嗎”
她能感覺到,此刻身邊人的好心情有一半是來自于方才的見面。
扶姣的問話很直白,應是覺得趙云姿是自己人,無需拐彎抹角,可內容的大膽直接叫趙云姿咳了聲,面對這位明月小郡主尋求答案的目光,不得不道“才一面,哪有什么喜歡不喜歡的啊”
話到一半,在扶姣清亮的目光下停住,紅暈更深,卻是微不可見點了頭,“只是尚可罷了,爹爹先前那些話雖是商議,但也定是希望如此的。反正注定了要嫁,我原本沒對這位使君抱什么期盼,但今日一見,覺得他”
后面的話,因女兒家的羞澀沒能說出口,總歸是順眼、滿意。
扶姣仍不解地看著她。
見扶姣雪白的腮畔被手托得微鼓,趙云姿忍不住笑起來,用指腹輕輕點了下,“真是個孩子,哪有這樣問的,你當每個人都像你,能夠”
“什么”
能夠有個李郎君那般默默護著你,又不求回報的人嗎。趙云姿在心中無聲補充完這句話。
這些事是她自己暗暗看出、思量出的,不曾對任何人說過,因她覺得紈紈仍充滿稚氣,沒到考慮這些的時候。李郎君沒有明說,也是想要守著這份純粹罷。
既然如此,外人就更不好點破。
自覺說多了,趙云姿再度噤聲,繼續低頭繡花,接下來再面對扶姣的追問都不說話了,惹得扶姣氣哼哼的,最后背過身去也不理人了。
如此消磨了半日時辰,等下人奉趙渚之命來請二人時,已至午時,廳中為徐淮安備好了接風宴。
“郎主說,隨兩位娘子心意,若不想去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