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第一個站出來,極力反對,“不行不行,太危險了,紈紈你一個女孩兒,跟著去剿什么匪,萬一傷了你怎么辦,傷了臉就更不好了。”
“才不會。”扶姣根本不理睬他大驚失色的臉,“我跟著李承度,他很厲害的,那些人傷不到我。”
王六跟著勸,“這不是尋常的玩鬧,即便主子身手再好,也不”
“可以。”打斷他的,是李承度的一聲應允,他也像是選擇性失聰,忽略了王六和太子的話,“一刻鐘之內,郡主換好衣裳,就一起去。”
扶姣聞言,當即歡快地應聲,也不管太子急急追來的身影,轉身跑去換衣裳,留下苦著臉的王六。
完了,近墨者黑。王六想,順著小郡主這么久,主子也開始胡鬧了,連這種事都縱容。以后該不會行軍作戰時,還要帶著小郡主罷
王六的腹誹,李承度不得而知,他應下之事、做下的決定通常都不會反悔,亦不容置喙。點了三十個騎射功夫都不錯的好手隨行,眾人整裝待發間,李承度站在馬旁,等待扶姣前來。
一刻鐘截止的最后幾息,換了聲利落男裝的扶姣急急跑來,身后沒了太子的身影,腰間仍系著她那條重新翻出的金鞭,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
若不瞧她那張過分漂亮的小臉蛋,也是個英氣勃勃的小郎君了。
同行了這三日,其余人也看得出她的身份,不過都未出聲反對,畢竟只是剿滅一群百人出頭的匪徒,他們見識過這位四郎的本事,知道他從不放大話。帶著小娘子去見識一番而已,沒什么。
了解自己的短處,扶姣沒有堅持獨乘一騎,在李承度托扶中上馬,隨后見他一躍而上,高高揚鞭,就朝先前探路的方向奔去。
眾人欲在村莊遭難前追上那群匪寇,李承度沒有放緩速度,對扶姣低聲道了句抓緊,隨后馬兒愈發迅疾,在草原邁開四蹄快速奔跑。狂風吹舞,衣角獵獵,三十人齊齊縱馬,馬蹄聲一時響徹這片天地。
迎面而來的烈風幾乎迷眼,扶姣卻難得沒有往李承度懷里縮,身板坐得很直,聚精會神地看向前方。
從天光猶存到幕布蔽空,也不過這半個時辰內的事,扶姣臉蛋被冷風凍得微紅,幾乎要看不清更遠處時,終于聽上方傳來一聲,“減速。”
這一聲恰好傳遍后方,眾人陸續減緩速度,聽李承度道“不遠了,慢些,注意打草驚蛇。”
畢竟這里是平原,提前驚擾了那些人,很可能叫他們四處逃散,想一個個抓住就難了。
草地能夠減緩馬蹄震動,壓低聲音,在遠遠眺見前方那隱約的身影時,眾人更是停下,直到前后都無法彼此瞧見才重新動身。
觀那些人勢,這群匪寇今夜應當是傾巢出動,他們要劫掠的應當不止一個小村,很可能盯上了村莊不遠處的鎮子。
徐州官府之前沒怎么注意到這群人,是因為他們除了偷和搶些糧食之外,甚少造成傷亡,而且從不會盯著一個地方,搶搶走走,行蹤難辨。
看今夜的陣仗,應當是他們終于準備正式洗劫一地。只不想,恰好被李承度發現了蹤跡。
微瞇了眼,李承度召來三人,讓他們各領七人從三方去圍堵,剩下的六人則跟著他的身后。
在他們分散布開陣型之時,漸漸的,一座村莊映入眼簾。
村子里歇得早,這個時辰已經沒什么動靜了,除卻三兩房屋內映著燈火外,其他一片漆黑,顯得分外平和。
忽然,一聲狗吠打破寧靜,緊接著連串狗吠響起,在夜空交織。許多才歇下的農戶被驚醒,紛紛下榻開門,披著外衣察看,左右詢問,是不是來了什么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