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過于突然,宋臨初反抗的念頭被某個早有預謀的人壓得死死的。
上次的一切事情都發生在宋臨初意識不甚清醒的時候,被酒精過度支配的腦子昏昏沉沉,對一切感知都慢半拍,直觀感受沒那么強烈。
這回他清醒著,生生地體會了一把什么叫直沖腦髓,無法抗拒。
已經是深夜一點了。
周圍萬籟俱寂,只有半圓的明月還高高懸掛在空中,悄悄地從半拉的窗簾中探進個頭來,聆聽檀總的親自教學。
現在還是初春,天氣依舊帶著料峭的春寒,萬物都還沉寂在冬日的尾巴中,可盎然的春意卻籠罩了這方寸之地。
也許是春天的日頭太過于灼人,讓檀越的手心也變得滾燙,比巖漿還要炙熱。
它猶如被賦予了魔法,支配著人類的喜怒哀樂。
它的魔咒為快時,人類猶如騎了巫婆的掃帚,被送上高高的云端,腳踩在軟綿綿的云朵上,思緒是飄飛著的。
在這種沖擊下,人類像一只擱淺的游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雙眼因過度的刺激盈滿了生理性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又被親吻掉。
它的魔咒倏然變慢時,人類瞬間從高高的云端跌落進無底的深淵。
深淵中空氣中彌漫著不知名的焦躁,像一片片輕輕飄落的羽毛,撓得人更加心癢。
慢悠悠的魔咒中,人類推拒的手不自覺地慢慢變成了抓住襯衣的姿勢,低低祈求魔咒的主人把咒語念得快些。
在這種時而快時而慢的魔咒折磨中,人類的防線潰不成軍,決堤成一股股的洪流,轟然炸開。
人類的手無力垂下,砸在雪白的床單上。
這個方寸之地的春日溫度似乎格外高,連一向怕冷的人類額角都沁出了一層薄汗。
料峭的春寒輕輕敲打著緊閉的玻璃,想給這片空間輸送一點寒意,讓灼人的溫度降下來,卻被無情地隔絕在窗外,在玻璃上留下一片片惱羞成怒的白霧。
在傾瀉的洪流中,人類的腦子一片空白,連帶著魔咒的手游移到了別的地帶也沒發現。
它顯然曾經造訪過這里,早已輕車熟路,連向導都不需要,便在兩座挺翹山巒形成的溝壑中,尋找到了它的秘密基地。
窗玻璃上的白霧越聚越多,凝成了一股晶瑩的水珠,悄然滾落。
也許是它砸在地上的聲音太大,驚醒了被魔咒支配的人類。
人類無力垂在一側的手抬起來,白皙修長的手指抓撓著施法人的背脊,想用疼痛來喚醒施法人的良知,放他自由。
可施法的人實在太狡猾了,他比人類本身還要了解他的秘密基地,也不知道在里頭按中了哪個開關,人類一下神經緊繃,猶如一把蓄勢待發的弓弦,又在頃刻間軟成了一灘。
被馴服的人類失去了尖牙利爪,成了魔法主人的盤中餐,也是這世上最誘人的美食,散發著春日的芬芳,令人食指大動。
皮帶露出了猙獰的面目,輕車熟路地故地重游。
脆弱的人類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只低低地嗚咽了一聲,任皮帶開疆拓土。
夜越來越深,喧鬧的都市慢慢歸于寂靜,七彩的霓虹燈一盞盞漸漸熄滅,留下一片濃稠的夜幕。
洪流再次聚集成海,脆弱的堤壩在一次次的水浪拍打中,根本承受不住這猶如萬鈞的沖擊力,防御能力越來越薄弱。
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在一片磅礴的春雨澆灌下,堤壩最后還是沒承受住洪流的沖擊,再次決堤而出
夜還很長。